[花城却不答了,竟是站到他身后,真的轻轻推起来。谢怜少年时候喜欢玩秋千,这也不知几百年没被人这样推过了,好笑之余又生恍惚之感]
当时谢怜尚不理解为何花城都能做个秋千出来了,却不做个大些的,比如凉亭,那样他们一块坐不更好?
但事到如今,他方明白过来。花城之所以不做凉亭做秋千,纯粹只是他喜欢玩,而花城不过只是想看他玩罢了。
不过谢怜还是不免有些好奇,若是做那秋千出来只是为了给他玩、讨他开心的,那花城又是如何知晓他喜欢玩秋千的呢?
毕竟自打入皇极观一心修行后,他便很少玩秋千了,后来随着年龄增长,玩秋千的次数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旁人自然也不会特地记载他爱玩秋千这事。
魏无羡对此深受感触,他第一次来莲花坞的时候,就是从一棵树上掉下来的,那时在树下伸出手接他的人是师姐,师姐虽然没接住他,但他后来还是喜欢上了爬树,时不时就上树掏个鸟窝什么的,也基本没再从树上摔下来过。
再后来,他重生后,再从那棵树上掉下来,在树下接他的人就变成蓝忘机了,他当时其实也做好了没被接住的准备,但当他被蓝忘机稳稳接住的那一刹那,心里面也有过类似恍惚之感:因为他也好久好久没被人接住过了。
[花城道:“怎么可能。只是如事态失控,说不定会……”
他略一思索,还是说完了:“……伤到你。”]
裴茗感慨道:“想不到堂堂血雨探花还有这般顾虑的时候!”
毕竟花城可谓是“狂”的不行,面对黑水的态度也仅仅只是三分忌惮,对君吾更是如此,对其他就更不用对说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也有如此顾虑的时候。而他的这份顾虑,仅仅只是因为担心进入梦境后失控会伤害到谢怜。
面对他这话,花城不置可否,默认了。
是啊,他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会担心谢怜出事,因为那代价哪怕只有一点,他也承受不起。
[须黎国文神祭典以《不须黎》夺魁的人到底还是给查出来了,眼下已被抓进牢里关着了。而这个人,居然是个街边卖鞋的年轻女子!]
沈清秋:“好家伙,这就是所谓的英雄不论出处?”
能在那种情形下写出那种文章的人,居然只是个买鞋的女子,怎不令人惊奇?尤其是这女子最后还成了天庭第一文神,就更不用说了,天才,绝对的天才!
灵文笑道:“也不一定是英雄。”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英雄不论出处”的人,再看这段过往,她心里也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当时那篇《不须黎》,她也不过是随手一写,却力压敬文夺魁;后来大把人来找她,找到她后却又把她关了起来;她被敬文点将,意味是“柳暗花明”,结果不过是“强行蹉跎”。
[好在花城马上便解惑了,道:“上天庭行事最粗暴的,除了那水横天还能有谁。”]
没成想这里还能有师无渡的戏份,师青玄颇有些哭笑不得。
灵文忍不住苦笑起来,不得不说,师无渡这脾气真是时好时坏的,当时虽让敬文成功被人质疑了,却也不经意间把她也推上风头浪尖。
若不是师无渡整那一出,她也不会跟敬文彻底杠上,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自然的,她也不会有如今天庭第一文神的地位。
[谢怜始觉新奇,又感危险:“会有多奇怪?比如,他嫂子之类的,这种吗?”]
沈清秋猛咳了咳:“不是,谢兄,你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吧?!”
他这话一出,谢怜顿觉尴尬。
毕竟按照那些看过的戏剧套路而言,有时候戏本就是会有些奇特,他也是抱着自己抽盲盒会抽到个奇特角色的想法才脱口而出的。
奈何他这想法还是过于超前了些,人白锦确实没有他这种“男嫂子”。
[传闻锦衣仙心智不全,可那青年看上去却是一表人才。]
裴茗:“……”
好吧,这下子他算是明白为何当时花怜二人从梦中出来后花城会跟他说他长相不如那锦衣仙了。
如今看来,居然还真是如此!
见此,魏无羡不由想到了莫玄羽,虽然在别人看来是个爱往自己脸上化吊死鬼妆、举止疯疯癫癫的家伙,但样貌也并不差到哪去,好好打理一番也是一表人才。
就是可惜,以莫玄羽当初宁愿赴死、也要献舍的决心来看,想来也不会再有心打理好自己了。
沈清秋则想到了竹枝郎。
不过当然,竹枝郎那不是心智不全,而是压根就没有心智这玩意,不然不会作出那么多令他无语的事情来了。
[白锦道:“我是傻瓜嘛。谁会喜欢傻瓜?”]
灵文忍不住笑了声:“也只有傻瓜才会这么理所应当地说自己是傻瓜了。”
想到竹枝郎和洛冰河,沈清秋默默在心里反驳:那可不一定。有的人是真的傻,你骂他傻瓜,他甚至都听不懂,还会反问你什么是傻瓜;而有的人则是纯粹在装傻,骂他傻,他不反驳,反而还会笑嘻嘻地看着你,说自己就是个傻瓜。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男相的灵文啊!]
裴茗:“杰卿,你……”
对于灵文和锦衣仙的过往,他略知一二,但也仅仅知道个大概,以为两人不过只是个旧相识反目成仇,没成想,这两人的初遇竟是这样的。
都能化为男相了,说明那时的灵文已经被敬文提拔飞升很多年了,在敬文殿那历经波折,就算曾经是个活泼性子,应该也在敬文殿的那段时间蹉跎没了才是,谁知,却并非如此。
灵文这副模样,晓是裴茗这种多年好友,也从未见过。
见自己老底都被揭出来了,灵文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不过是男相更方便罢了。”
就跟她平常办事一样,化为男相,法力更高强,更令人信服。
只不过她当初为何面对白锦时是那般活泼性子,又为何要帮忙做那些事,她自己也解释不清了。
[他耳边银枫坠子一荡一荡,晃得谢怜的心也跟着一荡一荡,满眼星光,倒真不敢再乱动了。]
裴茗:“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和血雨探花在这梦里玩得还挺开心的。”
慕情和风信闻言,一个翻了翻白眼,另一个啧了一声,总归心情都不大好。
谢怜开不开心不好说,但花城估计是开心的,若不是身在锦衣仙梦境里,又暂时失忆了,怕是也不会作出这些异于平常的举动来了。
毕竟若是平时的花城,那可是对谢怜偶尔说话语气说重了些都要道歉的,哪会像这般那样肆无忌惮的,又是把谢怜一把捞上马,又是强行把谢怜带回极乐坊的,就这些,别说谢怜反应不过来,旁人看了也连称奇。
在彻底入梦前,花城是有想过自己会在梦里失控,做出些伤害谢怜的举动,没成想,他还真失控了,就是这失控得有些出人预料。
不过不得不说,其实他事后还是有些小开心的。
毕竟这些举动,他平常也是没做过的。而且一想到谢怜得知他失忆后明明也很惊讶,却还是那般迁就着他,他心中就有些窃喜。
[他这么一说,花城就非得证明自己不可了,他“啪”的一下就抓起了笔。可这笔尖凝在纸上三寸,好像怎么都找不到落笔点。]
想到花城先前的字,众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有的人在梦里居然写字也不行呐!
堂堂一绝境鬼王,居然连只是写个字就犹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呢。
想到这事,谢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三郎,看来不是所有时候都一定要证明自己才行的。”
别人怎么笑他,花城无所谓,但谢怜笑了,那花城就得重视了:“哥哥,你居然取笑我!”
谢怜只得憋笑道:“好好好,我不笑了……”
没办法,主要这实在是太好笑了,梦里的花城居然跟现实里的一样,不会写字,这也就算了,但他一想到梦里花城为了写出一幅好字硬是写废了好几张纸,连他都不给看,最后还要全部“毁尸灭迹”,他就禁不住想笑。
谁让梦里的花城实在是这么可爱呢?
“哥哥……”花城有些无奈。
[虽然莫名为什么是饭勺,但谢怜依然很开心。]
师青玄也好奇了起来:“太子殿下,所以白锦为什么要送你饭勺啊?”
谢怜:“其实我现在也不知为何……”
按理来讲,他在白锦的梦中是名医师,这身份要送他也应该送些草药之类的,可白锦却送了只饭勺,若不是梦里没有吃饭的情景,他估计都要以为白锦送他饭勺是为了方便给他干饭的了。
这时,灵文咳了咳,忍不住开口道:“太子殿下,你就没有想过,这饭勺的用途吗?”
“恕我不解,有何用途?”
总不可能真是送他干饭的吧?
见他没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灵文干脆直接解释道:“那是因为之前太子殿下你送……给我吃的那碗冰清玉洁丸,因我身穿锦衣仙,所以白锦也感受到了那滋味,所以……梦里他送你的那饭勺,我想是让你回去增进厨艺的。”
“……”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理由。
但对于自己的厨艺,谢怜觉得自己还是能稍微挽救下的:“其实我现在的厨艺已经增进不少了,要不然回去后我再亲自下厨,给白锦尝尝?”
灵文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那算了,殿下,白锦他可能受不起。”
“……额,好吧。”
[可惜。他是不会明白的。灵文所面临的困境,并非人力所能解。更不是他一人之力所能及。]
裴茗:“杰卿,所以这就是你纠结的原因吗?”
因为知道白锦只是个无辜的好人,所以宁愿大费周章地扮男相出现在白锦身边,化回女相后又百般试探,就是舍不得直接动手杀了他。
但若是想要把敬文拉下台,又必须搞垮须黎国,可须黎国最关键的就是白锦。可以说,只要白锦在这世上一天或者说只要白锦不愿意走下沙场,那须黎国就垮不了,敬文就还能拥有广泛的信徒,还能高高在上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想必就是灵文当时最为之纠结的一个点了。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灵文最后又是怎么下定决心杀死白锦的,白锦这样毫无半点怨念的人,又是如何化身为锦衣仙的。
[师无渡不可思议道:“我是水师。”
灵文想了想,道:“我方才已经称叫过了。”]
任师无渡自己估计也没有想到,能让自己生平第一次因为某些事而吃瘪的那个人居然会是灵文吧?
师青玄忍不住笑道:“哈哈,哥,你当时说这话也太好笑了吧?”
当然,灵文的回复也很好笑。
不过有一说一,这下子师青玄可算是知道自己哥哥为何会跟灵文成为朋友的原因了,两人身上都有股傲气,一个做事行为都很横,另一个哪怕身处劣势身上依旧有着傲气。
裴茗也笑道:“真是意想不到,水兄,你居然还有这种时候哈哈,难怪我当时问你为何要帮杰卿时你老是只说一点,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哈哈哈……”
师无渡冷哼一声,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当时吃瘪了的。
[可是,退出战场,坐视生灵涂炭,他又做不到。
因此,他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起码,还能成全灵文,助她扭转败局。]
裴茗不解了:“不是,杰卿,合着你根本就没杀他啊?那那锦衣仙传说怎么说你杀了他?你还真把锦衣仙记忆给篡改了?”
灵文叹息道:“那传说是我自己传的,想让他死后能安心些,我也没想到他记忆会被跟篡改成那样……”
她对白锦虽然不是男女之情,但白锦在她心里早已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她看不得白锦一个为须黎国上阵杀敌的将军因自杀,死后还要被须黎国的人恶意针对,所以宁可编了个故事,告诉那些人白锦没有错,也好过看白锦死后还要遭遇如此折磨。
毕竟白锦之所以会自杀,也是她考虑不周的问题。那天最后一次见白锦时,她把所有白锦可能遭遇的事全都列举了出来,可却遗漏了一点——那就是忽略了白锦对她的在意程度。
若早知事态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她当初是无论都不会去招惹白锦的。
[裴茗在无人在意处抗议:“你封住了他,为何我还会被咬?”]
前面被淋血雨,后面被锦衣仙针对。
不得不说,裴茗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师无渡好心安慰道:“往好处点想,那血雨杰卿也淋到了,至于锦衣仙,那是他对你的关照。”
裴茗被他的安慰感动到了,无语道:“你管这叫关照?水兄,说实话,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见你居然这么会说话!”
师无渡:“呵呵,彼此彼此。”
[灵文无语片刻,道:“你想多了。我的相好是公文。”]
看得正起劲的沈清秋看到这段忍不住伤心了。
他本来还觉得这灵文跟白锦相处日常挺像《天官赐福》版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呢,结果……灵文对白锦居然一点也不感冒?而且还说自己的相好是公文!
一时间,他不知该感慨自己看好的cp还没开始就be了还是感慨灵文不愧是天庭第一文神,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能想到公文!这简直就是天选打工人!
如果灵文知道了他的想法,想必会回他一句:“比起谈恋爱,处理公文才是她的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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