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番外名字,魏无羡便心道:“恶友?这番外名字,莫不是?”
再一翻开书一看,果真是讲薛洋的。
[薛洋坐在街边摊子的小木桌旁,一条腿蜷起踩在长凳上,吃一碗米酒汤圆。]
见这开场,众人也大概知道这番外是讲谁的故事了。
对于自己居然要花时间看薛洋这坏东西的故事这点,叫阿箐颇为无语,连带着看书里的薛洋也愈发地不顺眼了起来,当即哼道:“吃汤圆就吃汤圆,哪有这样子吃的?跟个流氓一样!”
见自己居然因为坐姿不端正这点小事被这小瞎子骂,叫薛洋心觉无辜:“啊?阿箐,你认真的?我坐姿潇洒也有错了?况且你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坐吗?”
他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以前阿箐坐姿为很狂放,导致每次晓星尘都会教育阿箐坐姿要端正,阿箐这才慢慢把坐姿给改过来。
阿箐本身就是看薛洋不顺眼才随便找的茬,见薛洋居然还反问她,登时有些哽住了,最后只能暂时闭上了嘴。
毕竟这事她本身就有些不占理,况且薛洋那家伙吃饭啥坐姿关她什么事?
[剑光森森,他用降灾的剑锋拍了拍那摊主人的脸,动作轻柔,甜腻腻地道:“汤圆好吃。下次多放点糖。”]
光是看这画面都能想象到当时薛洋用降灾威胁摊主的情景。
魏无羡想到当初薛洋的忽然翻脸,当初自己还回了句“宁愿得罪君子也不敢得罪小人”来着,如今看来,薛洋这小子爱这么说话竟是从这么久以前就开始了,呵呵,算他当时错怪薛洋了。
敢情突然翻脸是这小子的基操啊,就像这段,明明前一秒还在正常吃摊主的东西,下一秒就用降灾威胁摊主要掀摊了,简直跟当初前脚他刚说没法修复晓星尘的锁灵囊,后脚薛洋就开始翻脸对他动手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清秋也在内心感慨:看来事实证明,有的疯子就是这般蛮不讲理!
前一秒还好好吃着汤圆呢下一秒就开始掀人摊子了,要知道,那摊主在对方还没给钱的情况下直接给对方做一碗汤圆就已经算是个良心店家了,结果这家伙没给钱就算了,居然还要把人摊给掀了!
他要是那摊主,估计当场都要求心理面积,回去都要做噩梦,以后出门摆摊都得看看黄历了!
[“……光天化日无缘无故的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薛洋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不凭什么,这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无缘无故的。这叫做飞来横祸。再见!”]
这一幕越看越眼熟。
绕想当初薛洋忽然翻脸向他拔剑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差不多的话,魏无羡不免啧啧了几声,心想:薛洋这家伙说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当真够让人佩服的!主打一个没有理也要硬说有理!
薛洋这突然翻脸平白无故掀人摊子,事后却还要来这么一句理所应当的话,属实是把众人都看得气笑了。
宋岚冷笑道:“鸱鸮弄舌。”
薛洋没听懂,但并不妨碍他知道宋岚这是在讽刺他,也并不妨碍他回击:“不愧是宋道长,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骂的这么文雅,谢谢宋道长,拿这么文雅的词来夸我,我还真是不敢当呐!”
见他非凡没有羞愧难当,还做出一副应下宋岚送他这句骂的模样,宋岚气极。
可他刚想要再骂一句,就被身旁的晓星尘给制止住了:“子琛,莫要因此人而造了口业!”
宋岚这便放弃了回击的念头。
而虽然再没能如愿听到宋岚骂人,但对于晓星尘那句话,薛洋还是冷哼了一声,心想:真不愧是一帮道貌岸然的臭道士!
[金光瑶道:“我觉得你也应该不差这几个钱。为什么不能偶尔试着做一次正常的客人呢?”
薛洋道:“我在夔州想要什么东西从来不用钱买。就像这样。”
说着,他就顺手从路边卖糖葫芦的小贩杆上拔下了一只糖葫芦。]
魏无羡又乐了,心想:薛洋这小子可真行,怕金光瑶不懂他什么意思,还特意做了个示范,实属严谨过头了些!
沈清秋摇了摇头,心想:恶霸不愧是恶霸,说拿就拿,说抢就抢,遇上这种恶霸,不管是摊主还是小贩都得喊一句“靠,遇见晦气了!”。
薛洋本人则表示:切,不就是区区几个小玩意吗?白送我我还不稀罕呢,要就要了,拿了就拿了,还管那么多干嘛?让他给人钱?做梦吧!没把那摊子连人一块掀了都算他脾气好了!
一想到这事,金光瑶就颇为无语。
明明当初金光善把薛洋请回来是为了重塑阴虎符,派他帮衬着薛洋也是为了让薛洋能用心为他们兰陵金氏办事,结果薛洋这家伙就是个流氓,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成天想一出做一出,整个人痞气味十足,一天到头不是突发奇想掀摊就是莫名其妙杀人,他每天就跟在薛洋屁股后面帮薛洋收拾这些烂摊子。
搞得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当初其实不是来帮衬薛洋让薛洋修复阴虎符的,而是给薛洋当免费保姆的,不然也不会在薛洋杀人时帮薛洋打下手、毁尸灭迹,在薛洋混乱街头的时候给人好声好气地赔笑、赔偿人损失了……
要不是薛洋这货真有几份本事,能帮到他,他早就让薛洋麻溜地滚回夔州去了!
[薛洋道:“聂明玦打的?”
金光瑶道:“你觉得,如果是他动的手,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薛洋深以为然。]
这段不用细看,众人也知道这便是金光瑶听到金光善说的那句话后从此心灰意冷下定决定弑父的那段情节了。
按时间线推算的话,此时的金子轩已逝去多年,兰陵金氏除了当家的金光善便只剩金光瑶一人可担大任,金光瑶怕是已经开始期待着自己有朝一日登上金麟台,成为兰陵金氏家主的那一天了。
奈何金光善那句不经意间的话语却压垮了他内心的期望,金光瑶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都为了兰陵金氏做到这份上了,金光善心里仍是看不起他,或者说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而以金光瑶的度量,又岂能再容忍?
金光瑶心想:当年这个时候他内心还对金光善抱有一丝幻想来着,觉得金子轩都死了,金光善除了他也没别中用的儿子了,让他即位不是早晚的事吗?谁知道金光善心里竟仍是没把他当做金家人过,对金子轩是惋惜,对他却是提都不愿意提上一句,估计在金光善的心里就算是再等十几年让自己孙子即位也不愿意让他做这个家主……
所以有时候啊,不能怪他不义,要怪就怪某些人不仁。
另一边,聂明玦没想到在薛洋的番外里还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一想到当初他整治薛洋时金光善和金光瑶是如何替薛洋求情,又是如何在坑害他死后,用兰陵金氏之力将薛洋保下来让薛洋得以苟活那么多年的,他便怒火攻心。
但又转念一想:金光瑶坑害他的时候那手段何其残忍,可在他死后却仍对他的尸首惶诚惶恐的,这般说起来岂不是可笑?
都敢下手杀他了,居然还会因此怕他。
[当年金光善想那阴虎符想得抓心挠肝,几番旁敲侧击,诸般手段使尽,奈何魏无羡这人软硬不吃,给他碰了不少钉子。他心想,你能做出来,别人就做不出来?我就不信天底下只有你一个魏婴有这能耐。终有一天教你被人超越,被后人踩在脚底下嘲笑,到那时候,看你还能狂妄否?]
魏无羡:“嗯,从某种定义上来讲,金光善这算盘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当年金光善始终惦念着他的阴虎符,想把阴虎符占为己有,他始终没答应,金光善便借此与他翻脸,后来他将阴虎符摧毁,见只留下了半块阴虎符,金光善也依旧不死心,费尽心思把薛洋找了出来,让薛洋依据他留下的那些东西来修习鬼道、重塑阴虎符,虽然这阴虎符到底是没能修复完成,薛洋也没能超越当年身为夷陵老祖的他,可单是那半块阴虎符的功效就已经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了,若不是最终那阴虎符跟随金光瑶和聂明玦进入了那具棺材里,怕是还要祸害人世。
薛洋也拍了拍金光瑶的肩膀道:“害,我早说了,那老登这想法不现实,我当初能还原出那半块阴虎符都不错了,何况整块阴虎符?况且人魏无羡可是鬼道祖师爷,尔等鼠辈又岂能轻易超越呢,对吧?”
金光瑶闻言,无语了片刻,心想:这家伙怕不是忘了当初找他的时候他说的那句“不就是块符吗?我再造一个就是了,什么夷陵老祖,切,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东西,我还超越不了吗?”。
现在倒好,还学会贬低起自己了,就是薛洋这人,就是是贬低自己抬高别人也是一副阴阳怪气、没有半点诚意的样子。
[薛洋道:“他不是最恨魏无羡吗?要陈情干什么。你不是还抢到了魏无羡那把剑?你把剑给他,笛子换过来。魏无羡早弃剑不用了,随便还封剑了谁都拔不出来,留着除了给你摆着好看有个屁用。”]
好吧,魏无羡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会在金光瑶那间密室看到随便了,他当初还以为金光瑶是真打算拿他的随便来收藏呢!
原来如此!这家伙压根就不是冲着收藏去的,原来是当初洗劫他老窝的时候没抢到他留下的其他的有用的东西,才把他的随便拿回去凑数的。
想到这里,魏无羡又忍不住看了眼江澄,心想:那江澄这小子当初来那么快就是为了拿走他的陈情?然后呢?拿走了他的陈情就是为了天天没事拿出来睹物思他的?江澄这小子该不会对他……
许是他眼神过于明显了些,气的江澄直接骂道:“魏无羡,你别太自恋了,我当初先一步上山本来是想些要把你挫骨扬灰的,谁知道你先一步把自己给解决了,我没办法,才只好拿走陈情了,不然你以为我当初费尽心思上山就为了拿你个笛子?”
魏无羡:“是是是,江澄你可真是个好人,拿走我笛子就算了,还闲来没事就帮我擦笛子,实不相瞒,陈情我自己都没擦过几次……”
“……”江澄一时无言以对,心想:合着他当初拿陈情就为了在魏无羡不在的时候帮忙保管并闲来没事就帮忙擦一擦的吗?
见江澄无言以对了,魏无羡又想到了蓝忘机。
当初乱葬岗围剿的时候蓝忘机被关禁闭,出来后他人没了,东西也早就被洗劫一空了,连根毛都没地抢,就剩一个在山洞里发着高烧的小阿苑了,除此之外,蓝忘机一件与他有关的纪念品都没有,不敢相信,什么都没有的蓝忘机是怎么度过他不在的这十三年的……
这么一细想,魏无羡更觉蓝忘机才是那次围剿最大的受害者了,忍不住亲了蓝忘机一口作为安慰。
唉,不过没事,反正围剿的最大物品——他也回来了不是吗?
[金光瑶支起一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想端起茶喝一口压压惊,然而,低头便入眼盏底那浮肿的紫红之物,再抬头看看薛洋手中正在被抛着玩儿的那片舌头,思忖片刻,道:“你泡茶是用这个?”
薛洋道:“我有一大罐子,你要么?”
“……”]
*
对于薛洋用活人来炼尸这点众人倒是接受如常,毕竟前面义城篇的时候早就领教过了,但用舌头来泡茶……
饶是魏无羡都忍不住喷了。
行,算他见识少了,还是这操作这个更狠些!
而沈清秋看着面前的茶水,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但最终还是没有喝,而是默默地把茶放了下来。
这谁还有心思喝茶呀!
他发现自打来这里之后,这帮变态就屡次刷新了他的认知,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阿箐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舌头,想起了自己曾经被薛洋活生生剜下舌头那一幕,又一想到自己被薛洋剜下的舌头可能也被拿去当做泡茶原料后,心中便泛起一阵恶寒。
拿舌头来泡茶,也就这坏东西干的出来了,呸,真够恶心的!
一想到自己那堆一直没喝完不知道被人丢到哪去了的“茶”,薛洋就觉得甚是可惜:要知道那些原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他自己都没泡完呢,就不知道丢哪去了,唔,真想再现场泡一杯来……
金光瑶也放下了手中的茶。
本来他都要忘了“舌头茶”这一回事了,结果现在好了,又让他想起来了,虽然他当初并没有喝下那杯茶,但一想到自己当初差点喝了那杯“舌头茶”这事,他就顿感反胃,手中的热茶也喝不下去了。
[薛洋哼道:“我最恶心这种假清高偏偏还自以为是的。那个晓星尘,分明也大不了我几岁,一副爱管闲事的样子,看了就讨厌,还教训起我来了。还有姓宋的,”他冷笑道:“不过被我擦中一掌,他什么眼神?总有一天,我挖了他双眼,击碎他心脏,看他还能怎么着?”]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薛洋的这句随口抱怨的话竟一语成谶。
这事后过了不久,栎阳常氏被灭门、晓星尘介入、薛洋入狱,薛洋出狱后白雪观被屠、宋岚眼睛被挖、晓星尘宋岚就此决裂、晓星尘自剖双眼……
谢怜感慨:有的时候,一切都是命啊……
宋晓二人那日不过是碰巧偶遇薛洋,并与其发生冲突,可其后不久,晓星尘便得罪薛洋,薛洋就对此展开了报复,最后三人皆不得善终。
这怎么一种命运的巧妙安排呢?
眼见自己这张嘴居然还有乌鸦嘴的成分,薛洋一乐,又忍不住想:可惜啊,这还不够完美,唯一可惜的是没能把那姓宋的心脏击碎……
宋岚亦是颇为后悔道:“可惜当初没能及时察觉到这奸佞的真面目,不然若是当初直接将这奸佞给根除了,岂还有后面发生的那些事?”
晓星尘默默听着他的懊悔,苦笑了一声,心想:要不然怎么说师尊说的话都是对的呢?这山下就是人心复杂,他这等人易会被蒙骗,若不是他当初识人不清,怕是也不会连累那么多人……
看了这个番外,他又被迫重温了一遍薛洋此人是多么心狠手辣,也就越大明白当初被薛洋轻易蒙骗的自己是有多么愚蠢。
明知道是常氏先做孽,他却因其全家被灭门而动了恻隐之心,一心想帮常家沉冤得雪,却不知人心难测,最终想帮的人没帮到,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明明当初在义城他是可以早点认出薛洋的,却因眼盲和心盲错将薛洋救下,还悉心照顾多年,最终不单害死了自己,还害惨了宋岚和阿箐。
有时候真的只能道句世事无常。
若自己当初没有走下山,那结果怕是也会不一样吧?
[走也走不了几步了,不多时,二人便行至一条岔路口。往右是金麟台,往左是炼尸场。
相视一笑,分道扬镳。]
不得不说,最终这对“恶友”还真是分道扬镳了。
一个走向金麟台,登上了仙督之位,如日中天,后因坏事做尽被压在棺材下再不见天日;另一位走向炼尸场,成为仙门百家新的噩梦,作恶多端,后也自食恶果断掉左臂,苟延残喘而死。
当真是就此分道扬镳了。
毕竟二人虽死,但死后也无法超生,亦无法在阴间重逢。
不过,凡事皆无绝对,现在这两人不就又在一起相视而笑了吗?
只是两人再不能像曾经那样作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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