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身上的窄袖三黑蟒衣袍布满了交错的鞭痕，鲜血淋漓。明明是总部用系统云制成的衣袍坚固无比，现在却被抽的破破烂烂，像是被剪子剪成了无数长条。
007脸上也有些许擦过的鞭痕。
此时的007都快疼得丧失意识了。他往旁边又爬又滚，但鞭子就跟长在自己身上似的，无论如何躲闪都躲闪不开。
最后007受不了了。
他的外壳已破损，鞭子逐渐抽中芯片。芯片就是系统的心脏，万不可受伤，尤其这是007换的第二颗‘心脏’。
所以在又一鞭子过来时007颤抖地伸手想抓住鞭子，好趁机和伏仚说句话。至少做点什么先打破这个局面。
但007并未握住那条鞭子。
反而还被鞭子抽中了手臂，手臂顿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竟是把手筋抽断了。
“呃——”007本能捂住了颤抖的手。
“七哥哥！”
远处传来一道着急又愤怒的声音。011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伏仚显然也‘看’到011的存在。
但他并未管，目光依旧‘注视着’脚下的人，鞭子未停。
眼看011冲过来被余鞭力量抽散躯体。
就在它刚冲过来就被007跟抓炸弹似的‘咻’的抓住然后直接扔到了百里开外。011都没反应过来，等它反应过来想继续去救七哥哥时就发现自己身体跟被吸铁石吸住似的吸在了山壁之上，使劲全身力气都挣扎不开。
011离开后007才松了口气。
他不可能让011全程目睹自己的惨状狼狈，尤其是这画面有可能会被总部的人看到，那007宁可活活死在这。
“师尊……”007低低唤了声。
伏仚面上没有丝毫动容，直至007抱住了他的腿。
“我……”007声音嘶哑。
伏仚垂眸‘看’着自己脚下的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一点机会，007刚要说话，可话还未说出口他就被一脚踹飞。
这一脚冰冷无比，没有丝毫留情。
007闷头咬着牙使劲缓解着心口的剧痛，这一次他连躲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是勉强蜷缩着身体保护自己。
又是一道鞭子破空抽在007身上。
龙骨鞭上的冰刺似乎都要被磨钝，抬起收回间龙骨鞭上尽是粘稠的血。此刻的007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只微微颤抖着。
007以为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以这种屈辱且狼狈的方式。
虽然不甘，但他没有办法自救。
只是在这一鞭子后007迟迟没有等到下一鞭的到来。007手指微动，他不确定地想抬起头看一眼，但已伤到极致的他此刻不管动哪里都不免牵动到伤口。
轻微的脚步声印入了007耳边。
他知道这是伏仚在朝自己走来。007屏住呼吸没有说话，伏仚也没有。
伏仚本身就不是个多言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伏仚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如玉石般静，他道：“错了吗？”
“错了，我错了。”007伸出还算完好的那只手握住伏仚的鞋。
其实007一向不知该如何讨好伏仚。
对比起阑燧还有稍稍明显一点点的喜好，伏仚是半点喜好都没有。阑燧是那种只要007压低姿态好好道歉认错，阑燧可能会有片刻的松动，甚至改变主意。
但是伏仚不一样。
伏仚‘凝’望着匍匐在脚边的道侣，面上仍旧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几分钟后他竟缓缓俯下了身。
007喉咙滚动，他惊疑不定，不明白伏仚这是要做什么。
伏仚‘注视’着浑序。
如冰魄般寒冷的手指轻抬起浑序的脸，007感觉那不像是手，像是两把剑抵在自己的下巴之上。他抚着自己脸，似在看什么，看得007毛骨悚然，脊背生凉。
“你脏了。”
这句话几乎等同于‘我要杀了你’这句话，007的心脏在霎那间收紧。如果现在007能活动他绝对会跑，但他不能。
即使能他现在也不可以有任何动作。
否则伏仚会直接动手。
伏仚似有些失望，但又好像是有了心理准备般没有太意外。他平静地缓缓站了起来，系在脸上的丝带随风拂动着。
007安静如鸡。
以前引以为傲的口才似乎在这里全都被销毁，007仿佛被人毒哑了一般的安静。
当然，这也不能怪007。
任谁处于现在这个情况恐怕都大气不敢出一下，谁敢出他叫谁祖宗。
“呃——”
脆弱的脖颈倏然被冰凉的手指掐住，007闷哼一声抓住伏仚的衣袍。
“你让我很失望，浑序。”
007眼皮狂跳，他攥着伏仚衣袍的手微微收紧，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做一些小动作。比如小小的扯一下衣角，或者是试探性地埋在他的衣袍上。
可这对于伏仚似乎没有丝毫作用。
“无论是你的师尊还是你的夫君，你都背叛了。”伏仚淡淡道。
这要是别人称夫君二字，007绝对皱眉。
因为007讨厌这两个字符。
但是伏仚莫名有一种让007不敢造次的力量，听着此刻他这种语气，007只是攥紧手指安静的不行。007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好像是刻在灵魂里似的。
也可能是伏仚太冷静了，他从未失控过。
冷静的令人感到可怕。
掐住007脖颈的手缓缓松开，但007却未感到高兴。果不其然，下一瞬007骤然被强悍的力量以不可反抗之势压倒在地。
007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本能想反抗。
可他的反抗好比是螳臂挡车。
“啊——”一股剧痛从脊背而来，007倏然发出一道猝不及防的惨叫声。
就在这一刻007的一段脊骨断裂。
一块散发着淡光的脊骨缓缓从007后背飞出，然后落入了伏仚的手中。
007身体颤抖，冷汗从脸上滑落。
因为007上个世界就受过一次伤，之前的伤并未好多久又受。而且还是同一个地方，007疼得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汗如雨下。
伏仚握着手中的脊骨。
他并不是要以此来控制浑序，而是——
“咔嚓。”
脊骨在浮现的手中倏然粉碎。
007瞬间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的一半中枢神经在此刻出现了大规模的断裂。
一只手颤颤巍巍抓住了伏仚的衣角。
点点红色染红了白衣的一角，仿若雪山上的点点红梅。
“那些话，我不是……不是有意对你说的。我一开始也没想刺瞎你的眼睛，我真的不想……而且我和别人在一起，不是自愿的。”007气若悬丝地嘶哑道。
伏仚负手而立，道：“不重要了。”
这句话说完伏仚便抬脚离去，徒留下了浑序一人。
但这并不代表伏仚就放过他了。
007也明白。
天边风云涌动，很快一只庞大的鲲兽便飞落了下来。它停在007的面前，似乎在示意007上它身。
007没动静，只低头沉默不语。
鲲兽疑惑地眨眨眼。它回头看了眼离开的主人，接着扇动了下背鳍，似在提醒007不要再惹主人生气哦，会挨打的。
007静默了半晌，然后才勉强借力起身。
他艰难爬在了鲲兽的背上。
鲲兽也很乖，在007爬稳后它才起身以看似缓慢但是却飞快的速度朝前方飞去，眨眼间鲲兽便化为一道光消失在了此地，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
万岳仙山。
连绵的云雾包裹着看不清的仙山灵峰，青鸟仙鹤停在仙山上休憩，这样大规模的仙鹤神鸟在修真界是很难看到的。
但是这里却有上千只。
其实之前更多，但是有不少被浑序烤了吃了。于是原本闲的每天只是洗洗澡睡睡觉飞来飞去的仙鹤青鸟们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以前就只能飞数千里，现在一飞乃是万里起步，就怕被那个瘟神抓住。
伏仚站在一处云雾弥漫的仙山之上。
两边是茂盛的神树，神树上有着零星几颗的神果。这些神果随便拿出一颗就能引得修真界动荡，但007当年却把它当水果吃。
而且吃不完还会随地乱扔。
对此，伏仚从来都没有责备过他，所以他才会贪得无厌，无法无天。
007就在伏仚的脚边咬牙勉强坐着。
伏仚已经在这沉默好久了，他不说话007自然也不说话。
“下去。”伏仚道。
007瞥了眼深不见底的仙峰之下，冷声回答道：“我不去。”既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007也不打算装了。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吧。
这要是阑燧听到绝对会轻笑出声，怒极的笑。但是伏仚却仍旧没有任何的情绪，也没有动手，而是离开了这里。
007有些疑惑，然而这道疑惑下一秒就瞬间变了音。
只见007的脚下瞬间化为了黑洞。
007直接失重掉了下去。
既然他不愿意去，那就将这里画地为牢也是一样的。只不过007的倔强也势必会给他带来一丝小惩罚。
漆黑的牢洞深不见底，007一直往下掉。
就好像是掉进了无底洞。
“啊啊啊——”007往下一直掉了十几分钟，他想借力抓住墙壁，但是墙壁太滑根本无法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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