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骂姬文怀的话我可都听见了,怪好玩儿怪有意思的,你肯定还知道更多的,你教教我呗!”
方才……他只是被姬文怀恶心到了,为了气死姬文怀,这一世他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将那般下流的话说了出来,不想竟被人听到了?!
兰初尧突然间就像个被揪住小辫子的小孩儿,有些不安和局促了起来。
“没……没有更多的了,一定是你听错什么了……”
“是吗?”
白衣男子故意拉长了调子,看着兰初尧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使劲转动,试图为自己寻找借口的模样,真是可爱得紧,他刻意道:“是不是误会,你随我回府,咱们好好聊一聊,不就可以证实一下了么。”
“不用了!”兰初尧连忙拒绝。
此人的底细并不清楚,而且浑身散发了一股随性风流的感觉,谁知道乖乖跟他回府,是不是真的只是“聊一聊”啊。
白衣男子不解:“为何?兰公子便是这般对待恩公的吗?”
“并非如此……实在是家中还有要事,在下急着赶回去。”
“这简单。”白衣男子话音未落,便有一个车夫牵着一匹高头骏马拉着车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兰初尧的肩,“我用马车送你回去,可比你脚程快得多。”
兰初尧留了个心眼,谁知道你那马车上了之后还能不能顺利下来啊,便赔笑道:“我有友人在前面等我,我坐他的车便可,便不麻烦恩公了。”
“哦?哪位友人啊?”
兰初尧见他一副不问到底誓不罢休的模样,有些无奈,他用余光偷偷打量着男人,连姬文怀遇到都要退避三分的人,其家族势力可见一番,若是寻常人家定然搪塞不了他。
于是兰初尧便道:“太师府的文公子。”
姬鹤川吩咐他可以借文公子之名应付兰家人,那么现在用来应对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应该也未尝不可吧。
“太师府的文公子?”
白衣男子重复了一遍,看神情似乎愈发觉得有趣了,他确定道:“可是文将军,文祈安?”
兰初尧点点头,“太师府只有一位文公子。”
“好说好说,我回头与那文公子说一声便罢,想必他不会见怪的。”白衣男子说着便托住兰初尧的手臂,试图将人扶上车了。
白衣男子看似并无强迫之意,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竟让兰初尧不知该如何挣扎推脱。
“你在干什么!”
就在兰初尧进退两难的关头,突然有另一只手从后面扣住了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声音的主人一袭红衣似火,一头墨发高高束于脑后,看上去身姿飒爽英气逼人,她柳眉微蹙一双杏目死死瞪着白衣男子,似乎对他的行为颇为不满。
白衣男子却只是随性一笑:“我只是在邀请客人随我回府一叙,公主殿下这也要管么?”
公……公主?!兰初尧震惊得睁大双眼,这便是当朝唯一的公主姬文歌么?
姬文歌看向兰初尧,问:“你真是他的客人么?”
兰初尧忙摇摇头,并往公主身边挪了挪,相比起要拐他入府不知底细的白衣男子,他上辈子对这位公主的为人还有些了解,此刻怎么看都是公主更可靠一些。
看着兰初尧的小动作,白衣男子不免有些好笑,无奈道:“过河拆桥?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姬文歌上前一步将兰初尧护在身后,凛然道:“他并非你的客人,皇城禁苑之外,便敢公然欺辱朝臣之子,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你何时见我欺负他了?”白衣男子满头问号,这年头怎么好心没好报呢。
“你素日风流浪荡,这种事你平日里做得还少吗?”
“不是,我什么时候……”
姬文歌似是十分不耐他的狡辩,便道:“你若非要强词夺理,本宫不介意让文太师出面主持公道。”
兰初尧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这跟文太师又有什么关系?
“别!”
白衣男子痛心道:“我算是明白了,若一个人铁了心冤枉你,任何解释都是无用的,也罢,今日碰上你算我倒霉。”
说完便真翻身上了马车,却还是不甘心地喊了兰初尧一声,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你叫兰初尧对吧,等着,我下次再找你!”
兰初尧一愣,他这是发出警告要找我麻烦吗?
姬文歌精致的小脸一皱,替兰初尧回道:“文祈安,本宫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白衣男子掀开帘子走进车厢,马车扬长而去,带起些许灰尘。
兰初尧心里百感交集,他僵硬地对公主道:“多谢公主殿下,不过,您方才叫他什么来着?”
他多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文祈安。”
希望破灭……
他就是文祈安本人,为何自己方才撒谎的时候他不戳穿,就是故意想看自己笑话吗,真是个坏东西!!
被这么一耽搁,天色已晚,兰初尧站在深秋的晚风里,被凉飕飕的吹得凌乱了。
难怪他敢对湖阳公主这般散漫无理,难怪连五皇子都要忌惮他三分,原来他便是太师府唯一的公子文祈安……
传闻中的文祈安年少从军骁勇善战,不似一般的世家贵族仅仅倚仗家中势力,在天子脚下担任些肥差,文祈安却是真正奔赴一线战场与敌寇厮杀出来的功名。
可今日一见,文祈安玉面素衣,怎么看都是一副读书人的形容,且举止轻浮,实在与传闻中不太相符,也不怪兰初尧没有认出来。
“这人向来放肆,你不要理会便是,他顾及着文太师,大抵不会做出什么荒唐事了。”姬文歌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害怕,便安抚了一句。
兰初尧点点头,诚恳道:“多谢公主殿下,此前只听传闻说殿下心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姬文歌本欲转身离开,听见他说这话不免好奇,目光也深邃了起来,“传闻中?你说,在宫外,人们口中的湖阳公主是怎样的?”
姬文歌是元皇后所出的嫡公主,也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公主,封号湖阳,身份尊贵备受宠爱。
上一世兰初尧并没有与姬文歌见过面,却也对她颇有一些了解,只因她与普通的闺阁女子不同。
她习文练武,通晓家国治理的策略,为人正直豪迈,即便放到朝堂上也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男子,她所向往的绝不只是深宫一隅。
只可惜,她身为女子,注定要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住了。
湖阳公主不似头脑清晰通情达理,不似她那些个忌惮臣下军功的父兄,是上辈子为数不多站在姬鹤川一方的皇室子弟,只可惜上一世……
不过现在一切都来得及,若是能得湖阳公主助力,日后姬鹤川返回北疆的路想必也会好走不少。
兰初尧微笑道:“殿下既这般问,想必早已经听过了。”
“是啊。”姬文歌轻叹了一下,似乎带着些无奈的惆怅,她突然对兰初尧发问,“兰公子,你说本宫真比不上姬文轩和姬文怀么?”
这是可以问得如此直白的么?
兰初尧拱手道:“殿下之才,无需通过与任何人来证明。”
“也罢,我也不难为你了,日后好好保重吧。”姬文歌会心一笑,说完便转身走了。
兰初尧看着那道飒爽的身影渐渐走远,心中也有许多感概,皇室之中湖阳公主姬文歌文韬武略样样拔尖,可上辈子那糊涂皇帝竟因为战事,逼迫姬文歌嫁去外邦和亲……
只因身为女子,便处处受人掣肘,空有一腔抱负却没法施展,最后还落得个凄凉下场,也是令人惋惜。
兰初尧心想,自己重活了一世,改变了许多事,日后是不是也能帮湖阳公主一把呢?
兰初尧从晨起时便提心吊胆,这一天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回到兰府不免松了口气。
只是兰初尧还没来得及舒坦多久,兰春秋一家三口便也归府,原本这也不关兰初尧的事,但兰初宇竟破天荒偷偷找了过来。
“三皇子要见你。”兰初宇几乎是从齿缝从挤出这几个字,脸上写满了厌恶与不耐。
“现在?”
兰初尧不免吃惊,他知道今日之事姬文轩必定会找自己问话,却没想到他这般耐不住性子,连夜便迫不及待地找了过来。
兰初宇冷哼一声,“你早就知道今日殿下要见你吧,还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三皇子今日受挫,他好不容易背着父亲母亲找到三皇子,便是想接机宽慰两句,不想三皇子一开口便是要见兰初尧这个贱人。
还吩咐自己给兰初尧打掩护,凭什么?他兰初尧怎么配?!现在看到兰初尧这副故作姿态的模样他简直气到发疯。
兰初尧一眼便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也无意与他争执,便道:“你能屈尊亲自来找我,想必是三皇子授意,多说无益,你难道想让三皇子一直等着,然后指责你办事不力吗?”
兰初宇咬咬牙,僵硬地憋出三个字,“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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