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对老人说:“如果你只是担心程宁宁,我可以告诉你,她过的挺好的,我父亲很疼爱她。”
老人闻言,欣慰的点头抬手作揖,似乎是感谢的意思。
程想转向张庆祥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去监视我?”
周天磊和老人也同时看向张庆祥。
张庆祥有些瞠目结舌的愣在那:“我,我也是去看看是不是宁宁。”
显然他在撒谎,程想一眼识破。
“程宁宁离开之后,回来过吗?”程想盯着张庆祥问。
老人在旁边有些失落的摇摇头。
而张庆祥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的说:“没再见过。”
程想看了张庆祥一眼说:“哥哥疼爱妹妹理所应当,但是做人呢,善良是好事,别太单纯,容易被人随意拿捏。”
“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我不是程宁宁了,以后也没有必要再去监视我了,如果你们惦记程宁宁,我可以给你们地址,你们可以去探望她。”
张庆祥低着头没有说话。
程想从包里拿出五张大团结,递给老人:“这是浴桶的钱,请您收好。”
老人摆着手,做了一串手势。
张庆祥翻译道:“我爹说,你是宁宁的姐妹,不能收你的钱。”
程想把钱塞到老人手里说:“一码归一码,她是她,我是我,做好之后麻烦你帮我送过去,地址就不用跟你们说了吧?”
程想莞尔一笑,张家父子倒是面露愧色的红了脸。
周天磊牵着程想出了门,刚要发动车子,张庆祥跑了出来叫住了他们。
程想会有看着他:“有事儿?”
张庆祥站在程想面前有些局促的搓着手问:“你刚才喊宁宁,程宁宁,她改了姓吗?”
程想淡淡的回答他:“她到我们家的第二天就去派出所改了姓。”
张庆祥一脸惊愕的看着程想喃喃的说:“她说她一直张宁宁,她是被她妈妈逼着带走的,不是自愿的。”
“她是不是自愿的我不知道,但是她.......”程想想起程宁宁在父亲和她面前对着乡下父亲的污蔑之词,此时真的不忍心说出口来伤害这个善良憨厚的老人,“但是她在城里过的很好,你们不必担心。”
张庆祥默默的点头,没有说话。
周天磊走过来帮程想带好头盔,程想跨上摩托车的时候,回头冲张庆祥说:“你不是一直没再见过她吗?”
张庆祥脸上略过一丝慌乱。
程想回头,拍拍周天磊的肩膀,示意他开车。
车子一路绝尘而去,张庆祥的紧绷的身子才松散下来。
这时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爹。
“爹”张庆祥喊了一声。
老人冲他做了一个手势。
张庆祥蹙起眉摇摇头说:“没事儿,爹,我就是问问宁宁在那好不好?她说挺好的。”
张庆祥沉吟一下又问道:“爹,你想宁宁吗?想不想去看看她?”
老人的眼神亮了瞬间,又黯然下来摇摇头,做着手势说:“她只要过的好就行,她从小好强好胜,没受过委屈。
我担心到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人欺负她,今天我看这个姑娘挺和善的,想来应该也会对宁宁好的。
咱们就别去打扰她了。”
老人做完手势,便转身缓缓的进了门。
张庆祥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几天前,他在砖窑接到宁宁的电话,约了在城里见面。
那天宁宁穿着一身鲜艳的纱裙,烫着城里时髦的卷发,完全没有了当年在村里时的土气。
虽然宁宁从小就长得好看,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但是跟现在比简直天壤之别。
闪亮的让张庆祥不敢直视。
“庆祥哥。”程宁宁甜甜的喊着他。
张庆祥只觉得浑身一颤:“宁宁,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自从他们离开村子已经七八年了,从未联系过他的妹妹,突然联系他,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就直奔城里来了。
“你和爹现在好吗?”程宁宁一脸关切的问。
“挺好的,就是爹挺想你的。”张庆祥憨憨的回答着。
“哥,我也想你们,当年是妈非逼着我走,她说我要不跟她走,她就不活了。
我不舍得离开咱们家的,你和咱爹都那么疼我,那像在这儿.......?”程宁宁一脸委屈的欲言又止。
张庆祥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关心的问:“宁宁,怎么了,她们欺负你是不是?”
程宁宁听到张庆祥的问话,眼里挤出几滴泪说:“我,刚来的时候,他们就逼着我去改姓,我不去,就打我,我是咱张家的闺女,谁稀罕给他们程家做闺女?
还有他们家的亲生女儿,看不去我是乡下来的,动不动就骂我,侮辱我,我也不敢说什么,我都偷偷躲着哭,想你和爹”
程宁宁一边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这个委屈的小模样可把张庆祥心疼坏了。
虽然自己是爹收养的孤儿,跟这个妹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但是从他被爹领回家,看到这个娇娇弱弱的妹妹时。
就把这个妹妹当做大小姐一样看待,心甘情愿做她的忠犬。
骂她的,欺负她的,她看不顺眼的,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冲上去把那个人一顿揍。
别人都骂他是程宁宁的狗腿子,他甘之如饴。
那年,那个不安分的女人,背叛了爹,还带走了妹妹。
他曾偷偷跑到城里,想见见妹妹,可是被这个女人碰到。
女人跟他说:“你妹妹已经飞上枝头了,你够不着她了。
你看看自己的样子,你连多看她一眼都不配知道吗?
你如果为她好,就不要再来纠缠她。”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宁宁。
可是她们的离开,他和爹成了村里的笑话。
那些被他打过的人都来讥笑他:“没人要的野种,找了个主人变成狗腿子,现在主人也不要你了,你就变成了没有要的狗野种,哈哈哈哈哈”
是的,他总是被抛弃的那个,无论别人怎么骂他,他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他只想要回家,守着爹安分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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