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年的时候,点点带了个对象回家,是他的研究生同学,比他大五岁。
值得一提的是,阮念念家里出了个小天才,点点同学由于成绩优异,一路跳级,年仅十八岁就成了陆知恩的研究生。
但天性不苟言笑的他由于表情管理的原因,经常被人误认为已经二十多岁了。
当他把二十三岁的女朋友带回家时,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阮念念的眼神都惨不忍睹。
对比,点点的解释是,“从小你们就教育我,不能向导师学,碰到好女孩就要抓住了,我觉得点点挺好的,有一次出去吃饭喝了点酒,没忍住,妈,你快当奶奶了。”
于是在阮念念三十七岁的这一年,得到了她即将当奶奶的告知信。
点点的女朋友,名字叫郝点点,据说是因为出生时太小了,才起了这个名字。
真是让人头秃。
这夫妻俩还都是研究狂魔,怪不得能做陆知恩的学生。
一路从他的研究生,读到他的博士,最后留校,成为了一名大学老师。
千禧年的跨年夜,裴远征夫妻俩把溪县的、穗城的、京市的所有亲戚喊到了一起。
看到大家都过的很不错的样子,他们夫妻俩相视一眼。
大家坐在一起畅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回忆当初一起艰苦奋斗的日子。
席间,几个孩子来给阮念念敬酒。
最大的是裴国辉,带了媳妇和孩子,“小婶婶,阮老师,我是我们这一辈孩子中的大哥,如今我也是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了,我想说,我们这一辈都是在您手底下开始懂事,开始学会用知识改变命运的,这杯酒,敬您。”
接着是裴小文和裴小丽,她们说的不多,如今也都嫁了人,都对阮念念表达了这么多年来内心的感激。
阮念念含着泪喝酒,她酒量一般,但这些孩子敬的酒,她一滴不漏。
接着是裴建辉,他没敬酒,只是默默地站在了阮念念身边,见她要喝酒,就把她杯子里的酒倒到自己杯子里,帮她喝完。
这个举动让大家伙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吴兰花大笑着说:“建辉,难不成,你还在等着你阮老师嫁给你不成?”
“这孩子可太有意思了,当年说小婶婶是小婶婶,阮老师是阮老师,小婶婶是小叔叔的媳妇,将来他长大了要娶阮老师。”
“哈哈哈,还有这一茬?那远征不得给他气死啊?”
张香云出来实锤,“可不是,那一顿揍的,我看着都心疼,这孩子平日里老实,我们这些大人哪个不夸?偏生因为这事挨了顿揍,从那以后就老实了。”
在大人的嘻嘻哈哈声中,已经结了婚的裴贺辉和裴小秀携手而来。
“小婶婶,我觉得在这里,我跟小秀是最应该感谢您的,如果没有您,我们的人生可能就像烂泥一般,连墙都上不了,绝对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在别人眼里风光顺遂,在自己人眼里,顺心舒心,来,这杯酒,我敬您!”
嘴里说着“敬您”的话,倒酒却直接倒进了裴建辉的杯子里。
等他喝完一杯,又给他倒了一杯,“兄弟,我们夫妻俩,是两杯,没错吧?”
裴建辉默不作声地喝了下去。
“够意思!”裴贺辉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看我们这都成双成对的,你也别读书读傻了,人生大事,该提上日程了。”
孩子们笑笑闹闹地玩闹开了。
阮念念眼里的泪花一点点地消散,这样大好的日子,该笑的,可不能哭出来。
她看着这群她曾经保驾护航过的孩子,心里抑制不住地越发满足,这是新的世界新的希望啊。
这也是她用星星和点点的名字成立基金,让更多孩子受益的原因。
将来,会有更多像裴家这群孩子一样的孩子,通过基金,通过教育,改变自己的人生,成为社会新生代力量。
“别看了别看了,知道你把这群孩子当亲生的,俺们心里都感激你嘞。”
黎金花挥着手让阮念念回神,她和裴青松坐在阮念念左手边,一直贴心地帮她夹菜。
大家一起举了一次杯之后,黎金花和裴青松率先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俺跟大郎先来,你们慢着。”黎金花的声音带着几分微醺,“这么多年,俺处的最好的妯娌就是念念,俺不把她当妯娌看,俺最开始把她当闺女看,就是这个俺一直心疼的闺女,拉了俺跟俺男人一把,在俺们拒绝她多次之后,还一次又一次的带着俺们,从来不抛弃不放弃,俺跟青松,才没有被大家伙淘汰。”
裴青杨喊了一声,“大嫂说什么淘汰不淘汰的,要说淘汰这个词,要不然老四两口子,我们当中谁能有现在的生活?”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吴兰花拧着他的耳朵,一下子就给拧红了,赶紧松了手,“咋这么红?不痛吧?我没用几分力啊。”
裴青杨赶紧说:“不痛不痛,我媳妇儿能有几分劲啊?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两口子还是这么腻歪。
这么多年,吴兰花终于实现了她养老公的豪言壮志,只是裴青杨赚的钱也并不比她少,最后为了满足媳妇养男人的心愿,裴青杨鞭策着裴贺辉成长起来,主动退出了公司事务,把位置给了儿子。
现在的裴青杨,年仅四十几岁,就过上了钓鱼遛鸟的生活,兴趣爱好不可谓不广泛,还养了条京巴犬,什么都要最好的,让吴兰花直呼他是个败家爷们。
只是再败家她也照样宠着。
张香云这些年也算是业内出了名的大师,培养了不少徒弟,有能力的出去自立门户,关系好的留下来在阮念念手底下身价水涨船高。
“其实要说感激,我们娘三才是最应该感激的人。”张香云语气平和,与当初年轻时的她好似不是一个人一般。
“当年那些事发生之后,我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弟妹会拉我一把,要说这声弟妹,还是依着他的排序来的,弟妹对我们,不帮是本分,也没有什么情分。”
“这么多年,在我们一家三口心里,弟妹才是真正的活菩萨,我们家啊,不供菩萨,只供心里的这尊佛。”
阮家人都不知道,原来当初在遥远的溪县,还有这么多坎坷的小故事。
因为阮念念的下乡,成就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人,现在商界的翘楚们竟多多少少都与自家当初那个任性的小女儿有关。
阮正阳乐呵呵地举着杯子,“来,我们再一起走一个,以后一大家子的路,越走越顺,咱们呐,也越做越大,赶欧超美!”
口号都喊出来了,还有谁会不应和的?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听说晚上有特别好看的烟花,大家都没敢喝太多,撑着意识一起去了广场。
广场上的音乐喷泉深夜都还没关,家人,朋友,恋人都聚在一起,等待千禧年到来的狂欢。
裴远征趁着大家不注意,拉了阮念念就跑,直到阮念念跑不动了,他在她身上蹲下,承受着她难得调皮跳上他背后的重量。
“媳妇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阮念念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询问,“人不多但是很好看烟花的地方吗?”
“对。”
一步一步,他走的很是沉稳,一点都没有颠到阮念念。
这时的阮念念,突然想起那年他们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背着她到那个山谷里去看萤火虫。
“老公,当年咱们看萤火虫的地方,还在吗?”
裴远征眉眼带笑,“你要是想看,我随时都能带你回去看一眼,重温一下当初的热情。”
“还热情,都当爷爷的人了,也不知道收敛一点,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那一阵一阵的低气压,阮念念明显感觉到了,但是没理。
说到这个,裴远征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媳妇儿,那小子心里有鬼。”
“你行了,当年建辉才八岁,他知道什么?你因为他一句话把人家揍成那样,现在你又想干嘛?我是他婶婶啊,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东西?”
裴远征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别的孩子都结婚了,小孩都有了,偏偏就只有他,三十一岁了,还不结婚,连个对象都没有。”
“他那是醉心文学,给耽误了。”阮念念辩解,“当初狗子不也是?赚钱给耽误了呗,后来一碰到林老师,那不就直接从男女朋友到夫妻,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阮念念只觉得裴远征这闹的年份也太久远了。
“好了好了,媳妇,不说这个了,快看看这个地方,喜欢不。”
一个小小的山坡,周围没有人。
裴远征领着她到了一个地方,地上铺着野餐垫,上面是一瓶红酒,两个酒杯。
“搞这么有情趣?今晚可不能再喝了。”
裴远征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你尝尝。”
她小抿一口,不由得笑出声来,居然是奶茶,“行吧,那我就笑纳了。”
刚说完,烟花声就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千禧年,到了。
(全剧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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