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栩的笑意更加明亮:“为什么不呢?我记得我和南奚都说过,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梁纭切了一声:“鬼才信。”
“那你呢?”唐栩转移话题,好似真的很好奇,“你还喜欢孟漓川吗?”
梁纭手指掐着衣服扣子,指节泛白,依旧高傲:“要你管。”
“我的确没有什么立场,不过外面很冷,我不想感冒,可以的话,麻烦把外套还给我。”
梁纭一把脱下外套扔他怀里,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往宴会厅走:“谁稀罕你的破衣服!”
唐栩被衣服兜头罩住,扯下衣服,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眼底是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浓郁。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风平浪静的江面,耳边回响起唐夫人的话:“把南奚带到我身边来。”
—
与此同时,邮轮的行政套房内。
孟漓川脱下外套和衬衫,露出脊背。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背上的疤好了许多,有的已经脱落,新长出来的皮肤泛着淡粉,与还未脱落的黑色癍疤形成鲜明对比。
酒液沾染不多,南奚用干净的湿帕子帮他擦洗干净,重新涂上了药。
新准备的衣服还没送来,孟漓川就这么光着上半身坐在房间里,本就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更加强烈。
南奚坐在客厅沙发上,不敢抬头,脑海中都是孟漓川在宴会厅说得那些话。
直到孟漓川叫她,她才猛地回神:“怎么了?”
孟漓川走过来,在她面前放下一杯温水:“叫你好几声了,想什么呢?”
孟漓川正面没有受伤,皮肤白皙光洁,锻炼得宜的腹肌肉眼可见的坚实,流畅的人鱼线滑向更深处,南奚的目光触及的瞬间,又像触电一般紧急收回。
“没想什么。”
孟漓川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高大的身影覆下来,完全挡住房间正中央的顶灯灯光,将南奚笼罩在他的影子里,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我有没有让你紧张?”孟漓川问。
南奚不说话,孟漓川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你应该也猜到了,我这一趟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不知道,我的目的有没有达成呢?”
南奚抬起头,清冷的眼神与孟漓川对视:“你不是有答案吗?何必再来问我。”
孟漓川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动作眷恋:“你给的答案,我永远都不能肯定。”
“所以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
“我会处理好一切。”
南奚不怀疑孟漓川说的话,他说会处理好,就一定会处理好,方式简单粗暴但有用,从此申城不会传出任何对她不好的声音,就算孟夫人反对也没有用。
可南奚过不了自己这关。
她欠着许砚一条命,也始终对不起梁纭,辜负了唐栩对她的好,她也不想让呦呦在这些纷争中长大。
而孟漓川本来也不必为她付出这么多。
南奚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不再打扰任何人。
她生来就是个孤女,她的一生注定就该不起任何波澜,否则只会给她人带去无尽的麻烦。
“孟漓川,我——”
敲门声打断了南奚的话。
孟漓川起身去开门,是邱闻来送衣服。
“对了孟总,等会儿有个会要开,提前定好的,您别忘了。”
“知道了。”
会议就在十分钟后,邮轮上的会议室举行。
孟漓川进来换好衣服,对南奚说:“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我也有,或许听我说完,你会改变主意。”
孟漓川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再过两个小时,就是新年。
“等我,”孟漓川说,“我马上就回来。”
房门打开又合上,南奚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的顶灯,身体随着邮轮的晃动轻微摇摆,思绪浮浮沉沉。
南奚断断续续睡了一觉,梦里并不安稳,六年前的求婚场景伴随着大火,与今晚孟漓川的面孔相互交织。
房门再次被敲响时,南奚迷糊间睁开眼,看见墙上的挂钟,显示十一点半了。
她以为是孟漓川开完会回来,可敲门声还在持续。
南奚去开门,门外是一名陌生的服务生:“请问是南奚小姐吗?”
“我是。”
“有位唐栩先生找您,麻烦您跟我这边来。”
方才在宴会厅匆匆一瞥,两人都看见了彼此,但还没顾得上说话。
南奚正巧也想找唐栩,便顺手带上房门,跟在服务生后面。
南奚对邮轮的内部构造并不熟悉,从舱房区域离开,再往前就是甲板,服务生却脚步一转,带她又上了一层楼。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是跨年烟花秀,甲板上聚满了人,过道里反而一个人都没有遇上。
“唐栩说在哪见面了吗?”南奚问。
服务生恭敬道:“您跟我来就可以。”
接连上了两层楼,来到了邮轮的舱房顶层。
顶层是不对外开放的,有一道铁栅门上缠了铁链,用一把锁锁住,里面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南奚察觉到不对,趁着服务生找钥匙开锁的空隙,她转身就往楼下跑。
还没跑几步,身后一股巨力袭来,一把勒住她的脖颈,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后拖拽。
那人的手心里很湿润,南奚挣扎间吸入了两口气体,眼前很快迷蒙一片,四肢都失去了力气,但意识还清醒着。
“南奚小姐,您放心,我不会伤害您的。”
服务生的声音依旧恭敬,等南奚不再挣扎后,他的动作也放轻了,只听一声铁索落地的声音,门打开了,南奚被拖了进去,一直来到甲板上。
这里的甲板是延伸的,只需要打开船舷上最后一道锁,便可以从这里直直跃入江面。
夏天的时候,总有人爱在这里玩跳水,一般会有皮筏艇在下面,等人跳下去后便于及时打捞。
啪嗒一声,那把锁也打开了。
南奚感觉自己的手被绑住,整个人背对着江面,被推到了甲板边缘。
这里的风最大,南奚的连衣裙裙摆高高扬起,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坠下去。
服务生把拴着南奚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船舷栏杆上,拿起对讲机,对着那头的人说:“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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