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婷一眼就认出了来者。
风衣配长剑，长发半掩着脸上的刀疤，普天之下，恐怕仅此一人。
陈凡饶有兴致的看去。
行动前，陆婉婷说过哑巴是古云涵的底牌，陈凡听过这个名字。
“陆堂主，我们来晚了，凶手抓到了？”
哑巴身后，穿着浅蓝色衬衫，搭配着灰黑色牛仔长裤的男子上前。
寸头带着白发，黑色镜框遮挡着鬓角的伤疤，眼神歉意，轻声问道。
此人是哑巴的贴身随从，兼副队长，张子涵。
“已经死了。”
陆婉婷简述道。
“死……，死了？”张子涵很是意外。
身后抓着刀鞘的队员，都面面相觑。
除了张子涵和哑巴，他们都是三堂的人。
古南安说过，山上的前辈实力极强，陆婉婷必死无疑。
他们来此，目的是防止陆婉婷像上次一样跑掉，在山下截杀。
可万万没想到，陆婉婷竟然把那位前辈给打死了？
“嗯，凶手体内有蛊虫，已经烧掉了。”陆婉婷肯定道。
张子涵扭头看向哑巴。
哑巴微微点头。
“幸好。门主上午让我们过来支援，还担心赶不上。”张子涵笑呵呵地说着。
哑巴和张子涵得到的命令，与身后的队员不同。
那些人是要杀陆婉婷，而哑巴临行前，古云涵曾嘱咐他视情况而定。
古云涵没看出陈凡的修为，担心会有什么变数。
如今凶手已死，六堂的人都在，哑巴也不敢轻易动手。
“门主让你们来的？”陆婉婷有些意外。
“嗯。这凶手太强，门主担心你应付不了，让我们来淀丰支援。”张子涵解释道。
哑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算是认同了张子涵的话。
“谢谢。”
陆婉婷没多想，嫣然笑道，心里几分动容。
然而陈凡却察觉不对。
方才他就感受到哑巴的气息停在山下，若是真过来支援，为何不上山，跟着师姐对付凶手？
他在山下等着，恐怕目标不是顾浩源！
白羽眯着眼睛，感觉不大对劲。
方才堂主说凶手被杀，这些人很是意外，好像坏了他们的什么计划。
他们，真是来帮堂主的？
陆婉婷和哑巴说了几句，也没耽搁，一行人立即往淀丰城内走去。
白淼将六堂的人安顿好，在附近租下个大院子居住。
哑巴和张子涵等人，随陆婉婷前往酒店。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几人打过招呼后，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杜小燕和白羽，则跟着陆婉婷和陈凡，来到两人的房间。
“小凡，那个李广晴是谁？”
陆婉婷让两个女孩先去洗漱，拉着陈凡坐在客厅追问。
“在江城遇到的，也是个邪修，被我杀了。”陈凡随口解释，没细说李广晴的身份和目的。
灵儿还没打听到这些人的信息，陈凡对他们一无所知，若是告诉陆婉婷他们要抢走残玉，她再告诉五师姐和九师姐，几人肯定会担惊受怕。
陆婉婷微微颔首，怪不得九妹说小凡很厉害，原来他在江城还杀过邪修。
不过……
“你刚刚为什么说，顾浩源想杀我？”陆婉婷柳眉轻皱。
回来的路上，她虽然没和陈凡说几句话，只顾着和队员闲聊。
但这件事，她心里一直琢磨，至今也没个答案。
陈凡看了眼房间。
房间的独立浴室，传来杜小燕和白羽的说话声。
陈凡确定两人不会听见，此刻也不再隐瞒。
“师姐，我怀疑古云涵要害你！”
陆婉婷瞳孔猛缩，“门主？”
“顾浩源去云城作案，不是为了找贡品，而是要引起云城警署的注意……”
陈凡将自己的猜想尽数告诉陆婉婷。
云城没有武道协会，邪士害人，警署只能去找古月门。
古云涵手下六个堂口，一堂堂主暗劲一百三十层，二堂堂主暗劲八十层的修为。
两人都比陆婉婷强，且两人当时没有任务，古云涵却偏偏让陆婉婷来处理。
因此，古云涵肯定和顾浩源达成某种合作，让顾浩源离开云城。
若是在云城，陆婉婷随时能回古月门求援。
随后，古云涵将六堂人手调离，让陆婉婷带着对自己没那么忠心的人孤军深入，再加上顾浩源修为极强，足以杀了陆婉婷。
“……但古云涵千算万算，漏掉了小伍，救了你一命。”
陈凡按照灵儿给出的情报，加上云城的局势进行分析，省略了部分细节。
陆婉婷先是震惊，但深思之下，突然发现了几处漏洞。
“你是说，顾浩源害人，门主没想抓他，反而想利用他来害我……？”
陆婉婷思索着询问，“可是，门主怎么和他合作的？”
“古月门缺钱，用钱收买呗！”陈凡随口回应。
实际上，灵儿说过古云涵收过一大笔钱。
只是这个消息，陈凡不能直说，否则就暴露了往生营。
其实暴露也无妨。
但陈凡当初和许凝玉孟雪怡，都说起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两人不信，还非要让他解释。
陈凡懒得去编那些谎话，只要让师姐知道古云涵的目的就行。
陆婉婷稍加思索，小凡说得也不无道理，古月门确实资金紧张。
但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门主也没有理由要杀我啊！”
陈凡淡然一笑，“这个还不简单！古月门六个堂口，一个是他儿子，四个是他徒弟，只有你是外人。”
“小凡，你这是什么逻辑啊！”陆婉婷很是费解，“就算这样，门主也没必要杀我吧！他要是不想让我留在古月门，把我赶出去就行了啊！”
陈凡刚要狡辩，突然语塞。
对啊，古云涵为什么要杀师姐啊！
陈凡起初怀疑，是因为去本草堂看病的那对母子。
那母子说是古月门指示，故意找本草堂的麻烦。
陈凡猜测有问题，联系灵儿后查询古云涵的账户，这才确定古云涵有杀师姐的心思。
可是，动机呢！
陈凡刚到云城第二天就来了淀丰，压根没怎么了解古月门，这动机，确实还没搞清楚。
陆婉婷见陈凡语塞，嫣然一笑。
“小凡，我知道你为我好，怕我被人陷害，但这些都只是猜测。门主对我很好，不会害我的。而且，六堂的人被调离，也只是其余堂口缺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你是不是和九妹呆久了，感觉周围的人都是有目的的？”陆婉婷宠溺地笑着，“九妹从事商业，肯定是利益最重要。宗门之间，或者说武者之间，没有那么复杂。顶多就是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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