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一眼便认出来者。
宽叔是天灵山半山腰那个小村庄里的村民。
村里人靠山吃山，宽叔也不例外，除了夏种秋收之际，每天都背着竹筐，上山采摘野味草药，去镇上卖钱。
家中算不得富裕，是个本分老实的山里人，和老头的关系很好。
陈凡在山上时，宽叔没事总喜欢找那臭老头喝酒侃大山……
“你师父昨个有事出去了，让我过来照顾下园子，还说你今天得回来……”
宽叔尽力挺着腰杆，去摘身后的竹筐，但佝偻的身体显得有些吃力。
陈凡快步上前帮忙。
“宽叔，那老头又忙啥去了？”
“你师父那人，我哪知道？”宽叔笑呵呵地说着，“对，不说我都忘了，昨天你师父走的时候，还说要是看见你，就把这个给你。”
宽叔随手拿出一个信封。
陈凡稍有愣神，这老头是知道我为什么要来？
这么说，他认识那个高手的身份？
还知道我见过那个高手？
宽叔说完，拿起塑料桶，走到园中的水缸前舀水，去浇园子里的农家菜和墙台上的花花草草。
陈凡迅速撕开信封，仔细翻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那个高手的信息，只看到了八个大字……
……
江城，本草堂。
许凝玉和孟雪怡的发布会如期举行，全程很顺利，没有任何人过来捣乱。
很快，发布会结束。
孟雪怡带着李晓晗前往公司，准备下一步的收购计划。
许凝玉听说二房当初要对付小师妹，担心她的安危，让墨韵跟着孟雪怡。
如今白家消失，本草堂还有那么多的保安，许凝玉这边自然没什么危险。
“小玉姐姐，大哥哥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秦小俞两三天没看到陈凡，不免有些心慌。
她听爷爷说过白家已经消失，陈凡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这么久没看到，不会是在这之前被白家给……
“没有，他最近比较忙。”许凝玉笑呵呵地解释。
“哦！”
秦小俞有些失落，看了眼门口，悻悻地回去继续研究陈凡教她的那些针法了。
许凝玉抿了抿嘴，目送孟雪怡离开，也回到本草堂。
发布会结束。
本草堂开始正常营业。
许凝玉刚坐下准备看诊，一个苗条的身影突然走到她面前，“五师姐，恭喜啊！”
许凝玉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面前的女子留着长发，特意用皮筋扎紧，脸上没任何妆容。
一身宽松的练功服，微风拂过，衣服紧贴在身上，匀称的身材暴露无遗。
“小七？你怎么来了？”许凝玉激动起身。
七师妹名叫陆婉婷，同样是个孤儿，在山上跟师父学武，但由于上山比较晚，没大师姐那么厉害。
但目前也是个武者，还在云城加入了一个很大的宗门。
两年前，孟家出事。
陆婉婷来看望孟雪怡时，曾在许凝玉家中住过一晚。
但在那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平时陆婉婷四处乱跑，比较忙，也没什么机会。
“听说你新药发布，过来捧个场。”陆婉婷说完四下观望，似乎在找着什么。
许凝玉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
“得了吧，还捧场呢？过来找小凡的吧？”
“嘿嘿……”陆婉婷被戳破，也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地承认，“那小家伙躲哪去了？你开发布会，他不会在家偷懒，不过来帮忙吧？”
陆婉婷说完，刚要冲进去把人揪出来，好在许凝玉一把拉住。
“小凡有事出去了，不在这。”
“啊？他……，他能有什么事啊？”陆婉婷眯着眼睛盯着许凝玉，“五师姐，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就在里面藏着呢？”
“臭丫头，我还能骗你？他真有事，早上坐火车走的，晚上才能回来。”
许凝玉拉着陆婉婷坐下。
“晚上？不是吧！我大老远跑一趟，看都看不着。”陆婉婷委屈巴巴地说着。
“嗯？你晚上在这住下呗，怎么就看不着了？”
“我这次有任务路过江城，下午就得回去。”
“啊？”
许凝玉面露难色，小凡下山这么多天，就今天有事儿，怎么还让她赶上了……
……
天灵山。
陈凡盯着信件满脸愁容。
本以为老头会说那位高手的身份，结果他就写了八个字：‘天境瓶颈，阴阳相合。’
陈凡看得云里雾里。
天境瓶颈，应该说的是他目前的修为。
如今天境二百三十层，已经好几天没动了。
但这阴阳相合是啥意思？
臭老头跟谁学的？打什么哑谜？
多写两个字能死啊！
“小凡，你现在在哪住呢？听你师父说，你在江城？”
宽叔一边浇花一边闲聊。
“嗯，我师姐在那边。”
陈凡没再多想，过去帮宽叔忙活，随口闲聊。
半个小时后。
园子弄得差不过了。
陈凡把东西放下，和宽叔道别后，转头离开。
既然臭老头不在，只能等下次再问了。
然而陈凡前脚刚走，老头就从另一个方向上山，回到了院子。
“你啊你，明明那么想徒弟，人家回来看你，连面都不见。”宽叔刚背好竹筐，看见老头责备。
陈凡下山后，两人喝酒时，老头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
不然，宽叔哪知道陈凡去了江城……
“谁想那臭小子？忙活半天累坏了吧，走，进屋喝酒去。”
“不了，下午孩子回来，明个再说吧！”宽叔说完，背着竹筐离开。
老头目送他远去，刚要转身回房，这才发现门口的几个礼盒，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臭小子，还挺有心。”
老头拿起最上面的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件老式的对襟衫。
“款式不错嘛，臭小子还挺有眼光。”
“这料子……”
老头随手摸了摸，这料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全江城就一家布行有这样的料子，轻如薄纱。
但这家从不外售，家里有裁缝，只接受订制，保准是全世界独一款。
记得孟老弟活着的时候，最喜欢这家衣服，想来，多半是孟雪怡给他订的。
下面还有两盒，装得是雪莲和人参，这稀有的药材，估计是许凝玉那小丫头准备的。
除此之外，就……没了……
“小王八蛋！亏我还给你提示，空手回来的？”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即冲下山，抓住陈凡暴揍一顿……
山脚下。
陈凡正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还在思索着老头给出的提示。
另一边，三辆黑色越野车飞速驶来。
陆婉婷开门下车，看着熟悉的景色柳眉紧蹙。
“堂主，那道士就在这座山上。”手下上前禀报。
陆婉婷犹豫不决，回想起师父的命令，“你……，确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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