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路远弟弟，面试还算顺利吗？”
电话刚一接通，曹雪妃娇媚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李欣宁张了张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路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今天或许已经在医院入职，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而不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植物人…
“喂，怎么不说话，难道是面试失败了？”
一直没有回应，曹雪妃还以为路远是面试失败心情不好，声音立刻温柔下来：“路远弟弟，别灰心，大不了来姐姐公司嘛，要不要姐姐现在就来接你呀，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哦~”
李欣宁听得眼泪直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喂，难道是听不到？”
听筒里传来一阵呼呼声，像是有人在对着手机麦克风吹气，随即雪妃姐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能听到了吗，喂…”
“他昏迷了，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在第二医院203病房。”李欣宁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飞速挂掉了电话，转头趴在病床上小声抽泣起来。
……
曹雪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车开到柳嫣然楼下，也忘了是如何把这个噩耗告诉她的，大脑空白一片，只是麻木的开着车，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第二医院门口。
柳嫣然没有说话，顶着有些浮肿的眼睛打开车门向住院部走去，曹雪妃跟在身后，腿上穿着一双她从未穿过的肉色丝袜。
主治医师办公室。
“你们就是病人家属？是病人什么人？”
张晴雯抬头扫了一眼两个出众的美女，低头飞快翻动的病历，来到路远的那张空白信息上，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支钢笔，准备开始记录。
“小姨。”
“女朋友。”
柳嫣然和曹雪妃同时开口说着，张晴雯诧异的又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又询问了病人姓名等信息后，才将钢笔往笔帽一扣，重新插回口袋。
“病人情况很不乐观，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张晴雯将病历往两人面前一推，指着诊断结果解释道：“他背后中了七刀，其中两刀伤到了脊椎，左臂神经也有损伤，其它的倒是不严重。”
见两人不说话，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继续说道：“最严重的是他失血太多，也就是他身体比较健壮，常人的话根本抢救不过来，不过他的大脑也因为缺血时间太久受到损伤，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
“那…坏的结果呢…”柳嫣然声音无比沙哑，两只肿眼泡直愣愣盯着眼前的病历，上面路远的名字像一根刺一样，狠狠刺入她的心里。
“脑死亡。”
张晴雯的声音清冷干脆，落入两女耳中，冰冷的像是死神的最终审判。
柳嫣然突然眼前发黑，身体摇晃下险些栽下椅子。
“有恢复的希望吗？”曹雪妃搂住闺蜜颤抖的身体，紧张的问道。
“除非有奇迹。”
张晴雯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最近一个月多陪陪患者吧，如果他这个月能挺过去还能活几年，挺不过去的话…”
203病房外。
柳嫣然和曹雪妃站了很久，始终没敢去推门，她们怕进去看到路远的样子会受不了打击。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正在这时，两人同时听到病房里传来一道女人的哭泣声，曹雪妃听到话中的内容猛然抬起头，一把推开病房门，松开柳嫣然快步冲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女人，正将头趴在病床的被子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啜泣着，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像门口望来。
曹雪妃先是看了床上紧闭双眼的路远，心中抽痛了一下，又带着满腔怒意看向小护士：“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你害了他？”
“我…”
李欣宁呼吸一滞，声音还带几分哭腔的问道：“你就是雪妃姐吧。”
“嗯，我是，说说是怎么回事，我弟弟好好的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曹雪妃声音冷得像是一座冰山，长期处于总裁位置培养的上位者气质，让李欣宁压抑的喘不过气。
“我…”
李欣宁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也不敢面对她的质问，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深呼吸良久后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曹雪妃缓缓走到路远面前，轻轻在他脸上抚摸着，目光中闪着难以掩饰的冷芒：“所以说，我弟弟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
“嗯…对不起…”李欣宁只能通过不停鞠躬，来缓解心中的羞愧自责，但却是杯水车薪。
“滚出去。”曹雪妃平静的吐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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