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陈致白靠着头皮血流，没让白冰清把自己卖了。
白冰清表情狰狞：“你要不愿意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老娘从今以后不会再养你。”
那一夜，白冰清把头破血流的陈致白赶出家门。外面是瓢泼大雨，那雨水，都快把陈致白冲刷成血人，脚下淌出一条血路。
陈致白差点流血而亡时，赵闯他们踏着大雨找到自己。
赵闯看着一声血水的陈致白，吓的脸都白了：“你妈又打你了。”
禾葭瞧他这样，是直接吓哭了。
“致白，你流了好多血。”
本就营养不良，又流这么多血，再见到赵闯他们，两眼一闭，直接昏死过去。
赵闯和禾葭掏光所有钱，都凑不齐看伤的钱，他们跪着求医生给陈致白的缝合。
医生看了眼衣服被血染红的陈致白：“你们家长了？”
赵闯道：“死了，我们是孤儿。”
“医生，这是我们的所有钱。”
禾葭也红着眼眶求医生：“差的钱我们之后会补偿，求求您先给他缝伤口。”
医生瞧他们拼拼凑凑，湿漉漉不到一百的钱，再瞧瘦小的三人，最后还是心软免费给陈致白看了伤。
那是陈致白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从这次之后，他经历了无数次死亡，唯有这一次，是他记忆最清晰的。
陈致白的每个字响彻卧室每个角落，何欢心惊，且难以言喻，他们之间的情谊说句过命交情都不过分。
“她现在在哪？”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白冰清。
陈致白冷漠的好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人，风淡云轻道：“死了，艾滋病。”
这也是陈正海厌恶不喜他的原因，谁会喜欢自己孩子的母亲有艾滋病。
这结局何欢好像也不意外。
何欢又问：“在这之后，你还见过她吗？”
陈致白道：“没有。”
十二岁离家后，陈致白就没再见她，他在外面讨生活，等他再得到白冰清消息就是听说她得了艾滋快死了。
得了病，白冰清又想起他这个离家出走的儿子。
后来他听赵闯说，白冰清在四处打听他，寻他也不是因为想他，存粹是因为有病的她再也做不了皮.肉生意，生意做不了，收入自然也就没了，没钱，当然就开始怀念他这个免费劳动力。
可到死，陈致白都没再出现在白冰清面前。没主动送她一程，已经是他最后仁慈和底线。
何欢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不堪的过往告诉自己？
何欢滞顿片刻，她开口：“你是想跟我比惨吗？”
除了这个理由，何欢想不出其他原因。
陈致白不答反问：“你就是这么理解的？”
瞧她笨拙不愿推进的模样，陈致白一瞬间只觉憋屈。
没等何欢回话，陈致白兀自道：“睡觉。”
话落，人已经躺了下去。
何欢：“……”
何欢将吹风机收进卫生间，上床关灯，黑暗吞噬所有声音，卧室是一片安静。
数分钟后，陈致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笨蛋。”
“……”
骂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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