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放下高举的腿,呼吸绵长,面不改色。
莲霜着急起来。
“娘娘,如果不是那位乔墨姑娘,那万户侯的位置本该是您的。
“您就一点不在乎吗?”
话音一落,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低头赔罪。
“娘娘,奴婢又多嘴了!奴婢自己掌嘴!”
如今这孟少将军变成了南齐第一女将军——孟乔墨,娘娘就算将来能回北境,也做不成孟少将军,也无缘于万户侯。
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凤九颜抓住她手腕,阻止了落向她自己的巴掌。
“我说要罚你了吗?”
莲霜瘪了瘪嘴,“娘娘……”
凤九颜拿起干净面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静如常地吩咐。
“中秋宴的名册拟好了,一会儿你送去给太后过目,太后若无异议,再送去万寿宫。”
“是,娘娘!”
而此时,慕容婵就在万寿宫。
太皇太后脸上皱纹横起,语调上扬。
“让废太子回来参加中秋宴?婵儿,你怎会想起此人?”
废太子当年谋害兄弟,被先帝贬为庶人,按理说,这中秋宴,他没资格参加。
太皇太后初听慕容婵的提议,千百个不赞成。
慕容婵温柔似水,眉宇间透着股慈悲悯人的禅意,仿佛能化解世间所有仇怨。
她劝解道。
“您曾与臣妾说起,皇上有言,宁得一子,也不愿百子相争。
“太皇太后忧心此事,臣妾便以您的忧愁为忧愁。
“便想着,或许能借废太子,唤醒皇上的兄弟情义,如此,皇上说不定会改变想法,觉得多子才是福,若只有一位皇子,实在太孤单。”
太皇太后听完,又觉得在理。
皇上说定什么,便不会轻易更改。
他若真的只打算生一子,那这个孩子,很大可能是从皇后而出。婵儿就没什么机会了。
“哀家再想想。”
即便她同意废太子入宫赴宴,他的身份始终是个麻烦。
慕容婵乖顺地垂首。
“是。”
仅仅过了两天,万寿宫的人来到永和宫,传达太皇太后的意思——参宴名单,要添上那位废太子。
凤九颜不以为意。
莲霜却面露愁容。
待那万寿宫的人离开后,她赶忙道。
“娘娘,真不知道太皇太后怎么想的,那位废太子,原本可是您要嫁的人啊!”
准确来说,是薇蔷小姐要嫁的人。
凤九颜落笔的动作一滞。
此事,她也知晓。
只是一时间没往这方面想。
薇蔷是先皇选中的儿媳,原本及笄后就要嫁给太子。
世事多变,皇上赐婚不到一年,那位太子犯事被废,与废太子的婚事便就不了了之。
但因着先皇的旨意,无论是谁登基,皇后都必须是凤家女,兜兜转转,薇蔷的未来夫婿又成了如今的皇帝。
“娘娘,奴婢觉得,此事有蹊跷。”莲霜跟在凤九颜身边,变得越来越敏锐多疑。
凤九颜思虑片刻后,还是写下了废太子的名字——萧濯。
……
芳菲殿。
婢女秋红神色飞扬。
“贵人,事儿成了!中秋宴的名单上,有废太子的名儿!”
慕容婵人淡如菊,侍弄着自己亲手种的花,眼神悲悯善良。
“皇上与废太子兄弟情深,想来会很高兴的。”
秋红又道。
“还有个好消息!贵人,公子要被封侯了!”
慕容婵脸色微变,有些诧异,又有些不敢相信。
“何时的消息?”
“回贵人,大家都这么说,原本是要封那孟少将军做万户侯,结果那孟少将军摇身一变成了个女人,皇上就考虑起其他几位有功的大将。
“但论战功,论家世背景,公子鹤立鸡群,因而毫无疑问,定是公子获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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