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哥。”石碧玉拼命摇头,泪水不禁涌出眼眶。
“可惜没有主婚人,也没有观礼嘉宾。”石枫叹息道,“哦,对了...”
他口中喃喃念动,妖风骤起,庙里出现三人。
一个相貌极其英俊的青年,一个矮胖猥琐老头,一个黑黝黝铁塔大汉。
石枫抱拳道,“胡师,麻烦你来主婚,龙二,小黑,你们两个权当嘉宾吧。”
白狐哈哈大笑,“乐意效劳!荣幸之至!”
龙二高声道,“妙极!妙极!今日正是良辰吉日,你二人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不对,不对,真乃天作之合,早生贵子!”
小黑亦是结结巴巴道,“恭,恭,恭...”
龙二杵了他一下,“什么公公婆婆,瞎说什么!石老三明明是哥哥,在你嘴里怎么成了公公!”
小黑将他推开,使劲将剩下的话吐了出来,“...喜,喜,两,两位...”
石碧玉乍见三位化形妖修,吓了一跳,但听他们口气不恶,应该是哥哥的朋友,这才放下心来。
三妖一边说话,一边将石枫买来的红布绸带四下悬挂,又摆上酒壶、茶杯,一时间,祠庙里喜气洋洋。
准备已毕,白狐朗声道,“良辰吉日,姻缘天成,今有金石二人,相亲相爱,愿结同心,合鱼水万年之情,庆芝兰百世之馨...”
白狐不愧是无阁村书童出身,出口成章,居然朗朗有声,念了一篇骈文颂词。
最后他拖长声音,“...遂成今日之嘉礼。二人听了,行礼!一叩首,敬拜天地!”
金青云、石碧云双双跪倒,朝正中的后土娘娘拜了三拜。
“二叩首,敬拜亲长!”
金青云的父母不在此处,而石碧云在世间的亲人只有兄长石枫。
于是,两人恭恭敬敬朝石枫拜了三拜。
石枫弯腰相搀,“请起。”
石碧云看着哥哥外袍下摆满是泥土,两鬓似乎颇见风霜,想起哥哥为救自己千里奔波,在金碧山庄被雷长眉按在泥浆里死死不肯屈服。
“哥哥!”石碧云抱着石枫双腿,忍不住泪如泉涌。
刹那间,她似乎回到小时候,父亲走了,母亲卧床不起,哥哥或上山打猎,或捏土做陶,忙碌不堪。
但吃饭时,他依然会把唯一的肉菜夹给自己。闲暇时,也会为自己做一只竹蜻蜓。
一时间,石碧云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洇湿了石枫的裤管。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还哭起来了!”石枫连忙推开石碧云。
好半天,石碧云才止住哭声。白狐接着喊道,“三叩首,夫妻对拜!”
两人侧过身,低头互拜,抬起头,石碧云和金青云对望了一眼,虽然二人情相隽好许久,但此刻方觉彼此再也不会分开。
石枫走上前,拉着石碧云的手,轻轻放在金青云掌心,“青云,我将妹妹托付给你,从即刻起,她便是你的妻子,今后你们要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哥,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好好过日子。以后你和秦姐姐成亲,记得叫我们来喝喜酒。”
龙二哈哈大笑,凑了过来,“那小姑娘,你可有赚头了,石老三喝你喜酒就一顿,而你喝他的喜酒,什么秦师叔、凤师姐、四小姐、孙丫头...”
石枫心中黯然,秦冰一直被困在瀛壶城,连面都见不上,谈何成亲。
他苦笑一声,“且再说吧。你们记住我的话,隐姓埋名,不要和以前的师父亲人联系,甚至包括我,也轻易不要传信。”
金青云连连点头,“除了大哥你,我会将身上其他人信符都烧毁,彻底断绝音讯。”
“哥,那我们何时动身呢?”
“我已经想过,你们明天出发。”
“明天?”
“对,明天是百宗会盟正式开始之日,届时五雷门的人应该都集中在稷下学宫,你们趁机乔装打扮,偷偷出城。今晚你们先在祠堂里休息一夜。”
“好。”
交代完金石二人,石枫将白狐龙二小黑收回玄龟骨,然后离开后土祠。
经过一个下午,金碧山庄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临淄城。
豪门强抢小门派女修做婢做妾并不新鲜,石氏兄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人们并不在意,他们议论更多是雷一桐和雷九镇两兄弟反目成仇。雷一桐想借纳妾发一笔横财,结果却被老九摆了一道,让大公子栽了个大跟头。
石枫一路忐忑不安,进了南苑荷香小院,冯远山迎了过来,将师父接进屋子。
屋子里流云子,卫鹏、辛子衿三人都在。石枫小声道,“师父,弟子这番惹了大祸...”
流云子苦笑道,“这个祸确实不小,你我当众顶撞了掌门,他回来后立即召集了其他四位长老,怒发雷霆,声音大得吓死人,幸好你躲开没回来,要是回来了,我真担心他一掌毙了你!”
石枫叹了口气,“那,那怎么办?”
“他发了半个时辰的怒,之后便关门和几个长老在议事,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请罪。”
师徒二人来到中间屋子,见房门紧闭,禁制四合,显然长老们还在议事。
流云子当先跪倒,后面的石枫、冯远山等人跟着跪下来,师徒三辈五个人就这般直挺挺跪成三行。
东厢房里冯仙子、烈阳子听到动静,忍不住开门观看。
石枫大闹金碧山庄的事他们已经听说了,烈阳子神情复杂,半是惊诧半是同情,冯仙子则是连连冷笑。
一个时辰过后,正厅房门打开,五位长老走了出来。
流云子高声道,“流云子率弟子石枫特来向掌门真人请罪!”
玄一道人黑着脸,“岂敢岂敢!玄一何德何能,能当你们的掌门!”
流云子和石枫急忙伏低叩头,“弟子有罪,请掌门责罚!”
玄一道人冷冷道,“石枫,我来问你。你门下弟子为魔修奸细,潜入宗门百余年,不知盗取了多少机密,也不知多少宗门弟子因此而丧命。你是否知罪?”
“是,弟子知罪。”
“本座念你有功,只是关了你三天禁闭。可三天后,你未经宗门允许,私闯孤竹郡,强攻应龙塔,以至试剑山庄投书问罪,差点将宗门拖入大战。你可知罪?”
“是,弟子知罪。”
“可即使如此,本座还是念记你的功劳,只处了你一年监禁而已。是否对得住你?”
“掌门真人对弟子已是仁至义尽。”
“可你呢?才关了两天,便大摇大摆下山,又大闹金碧山庄,公然顶撞本座。石长老,你神通了得,看来,这太极门的掌门应该由你来当呀!”
玄龟骨里,龙二撇撇嘴,“这倒也未尝不可呀。”
石枫连连磕头,“弟子岂敢!掌门真人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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