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温良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无须委曲求全的留在这里,我可以出去找活计做,养活你们。”
少年处于变声期,声音有点粗犷暗哑,微微带点清冷和涩意。
温小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忙道,“真的不用。这里是我的大本营,我为何要离开?”顿了顿,又道,“我同外边的老板签下了许多单子,要建几个作坊,需要大量的人手,若许家人不帮忙,我独木难支,你和爹得帮我撑过这一段时日。”
听到自己能帮上忙而不是拖温小米的后腿,温良便没再吭声。
温小米又道,“等稳定了些,你该下场考童试了。”
温良默了默,道,“我不去。”他想出去做事,养着一家子。
“你脑子进水了?”温小米激动得坐起来,“爹培养你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去给人家做牛做马伺候人的!”
“你想想,咱们为何要被那些放高利的逼得走投无路?是因为咱家上边没人,朝廷也没有出律法来约束这些不法商人。可若是你能考取功名,没人敢轻易动咱们,这些欺压百姓的恶人,你也能出手惩治,那才叫真正的扬眉吐气!”
“再有,日后我买卖做大了,碍着别人的发财路,若有你罩着,他们也不敢拿我如何。
所以,你要静下心来读书,为家人为百姓,也为你自己,去考取功名。”
温良不吭声了。
他也想考取功名,可他不想将家庭的重担,全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
温小米又道,“温善、温茹,你们也是,你们统统都给我跟着爹读书。人不一定非得要有多大的作为,可最少也要断文识字,有学问、会思考,无论何时,都不会太吃亏,别人也不会轻视你。”
全家人听了,都很惊愕。
以前看到温良读书,温小米嗤之以鼻,各种冷嘲挖苦,眼下她竟要所有人都读书,自己一人扛下所有。
这……
温守善忍不住说,“小米,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刺激?
也许吧。
她带着许家人一起打拼,对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可他们却选择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而不信她,她就意识到,女人除了得有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还得无论什么时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拥有山神的力量,其实要独善其身很简单,就是远离一切,躲进深山里与一群动物一起生活、修炼。
可她是个俗人,她留恋尘世,想与家人一起生活。
那么,就把娘家提携上来,做自己的后盾吧。
她没有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只道,“夜深了,早些歇息。”
……
早上醒来,温守善率先起身。
只是,当他一打开门,便看见门外杵着个人,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
再定睛一看,这不是许如风是谁?
他胡须拉渣,脸上有些浅浅的疤痕印子,眼神阴鸷,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知站多久了。
“岳父。”
他行礼,“我来找小米。”
温守善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便又住了口。
算了,他们夫妻间之事,让他们自行处理吧。
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如风啊,我家小米在家娇气惯了,若是犯了错,你就多担待些。可若是外人对她编排些什么谣言,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好好问她,自己再作甄别。”
许如风微不可见地点头。
“夫妻之间,信任是基础。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俩之间就岌岌可危,一点儿风吹雨打就倒……”
一个很严肃的教,一个很认真的听,场面挺和谐的。
然而,温小米的身影一出现,便被打破了。
她走了出来,目不斜视地从两人当中走过。
许如风的眼睛便黏在了她身上,双脚也自动自发的跟了上去。
温守善:“……”
他怎么觉得,女儿好高冷的样子,需要接受教育的应该是她?
温小米心乱如麻。
想来是许如海回去同许如风说了她的事,他才一早便出现在这里的。
如此急切,他倒还算有几分良心。
可他却信了赵玉兰的话,去省城找她和吴明证实,这又令她感到万分沮丧。
正如她爹说的,夫妻之间,若连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还怎么过下去?
罢了,且先不理他吧。
她直直往外走,许如海、如林等人挑着担子走来,里边装着柴米油盐。
他们迟疑了下,才喊了声,“嫂子。”
温小米点头,也没问他们挑的是什么,往后退了退,想侧身避让。
却没料到许如风跟得紧,一退便撞入他怀里。
她浑身不自在,可小路太窄,她避无可避,只好先忍着。
许如海兄弟见他俩如此亲密的贴在一起,也是脸上一热,脚步放得飞快。
待他们走过去,温小米忙抬脚要走,可腰间一紧,他的手紧扣她的腰身。
“小米……”
嗓音掺杂着浓浓的感情,有些暗哑,却好听得要命,光听着温小米的心都要酥了。
理智提醒她不能心软,咬牙,低吼,“放手!”
他不放,更贴紧了几分。
这时天色大亮,一些去作坊上工的乡亲们瞧见,个个目光揶揄,掩嘴偷笑。
温小米脸色爆红,又急又气之下,脚狠狠地一跺。
他吃痛,可手却没松动半分。只说,“我俩谈谈。”
“好。”温小米深吸了口气,她也想知道赵玉兰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你先放开我。”
许如风迟疑了下,往后退开。
她转身往回走。
他仍然亦步亦趋。
她转过头瞪他,“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这让她如何解决生理问题?
他迟疑下,道,“我怕你忘了带纸。”
温小米:“!”
她还真忘了!
三番两次都是如此,真是太丢人了!
可她也没有啊!
咬唇,忍了又忍,才结结巴巴、小小声地道,“那、那你有带吗?”
他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一沓草纸。
温小米:“!”
草纸被人视为污秽之物,他竟然随身带着?
难道,是为了她?
许如风道,“去吧,我在外头守着。”
生怕她害怕,每次都是她进茅房,他就外头守着。
流程他都很清楚了。
这么膈应人的事,他偏偏做得这么自然。
温小米小脸爆红,羞恼地一跺脚,转身就跑。
他就是个大猪蹄子,才不要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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