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米也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会有这样的霸气和自信。
可她却摇摇头,“九百两银子太过显眼,眼下四处又兵荒马乱的,还是谨慎些好。白糖可以过一段时间,卖去其他商铺,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许如风默了默,才应了声。
温小米忽然发觉,外表看似霸气威严的他,内心很尊重女子。
无论是她,还是他的母亲和小妹,只要她们说得在理,他都会听。
在这个年代,特别是在这个蛮荒的村子里,这样的男人,很难得。
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在火光的映衬下,他的五官眉目都变得温润柔和了些,越发显得英俊绝伦,如同画中仙。
她不得不感叹,上天是不是偷懒打了盹,将一位原本该托生到权贵人家的贵公子,错投到这乡下来了。
从他的气质神态到他的言行,没有一处像个山里汉的,也难怪赵玉兰卯足了劲想嫁给他。
可是这么优秀,她有种不真实之感。
之前别人都说他长得可怕,是个茹毛饮血、手撕野兽的野人,残暴又没人性,没有一个姑娘家看得上他。
原主娇滴滴的,喜欢的是斯文儒雅的书生,自然格外害怕、厌恶他。
可一向疼爱她的爹,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竟强迫她嫁给这样粗野的男子。
还说他为人正直,她又恰巧被他救了,是命定的姻缘,这辈子都逃不掉的。
原主见抗争无效,心里又委屈又失望,更多的是对未知生活的恐惧,所以,她在成亲前一日投了井。
后来,自己一睁眼,就替代了原主。
继母也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将她顺利扫出了门。
可实际上,她爹想错了。
许如风人品是不错,把蓬松的胡须给剃光了,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今日他抱着自己回来时,村里那些姑娘婶子,眼里都流露出娇羞、羡慕的神色,便可见他的魅力多大。
可他的家境太差了。
原主娇生惯养、生活技能为零,又没有脑子,四周饿狼环伺,嫁到这里来,只有等死的份儿。
好在自己替代了她,比她会挣钱,也有自保的能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知道他有这副好相貌,或许原主会勉为其难的嫁给他……
“温氏?”
许如风连连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抱歉,想事情走神了。”她想到自己方才正想着他,不禁俏脸一红,“你方才说什么?”
许如风看着她脸上那团可疑的红晕,双眸深谙。
“可是想家了?”
温小米想说不是,可还是点头,“我想我奶了。”
许如风没有接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只有火光摇曳,发出“毕啵”声。门外秋风呼呼作响,河水咆哮声也远远传来。
“你……”
“你……”
两人沉默了一阵,同时开口。
四目双对,微微怔愣了片刻,温小米忽地“噗嗤”笑起。
“许如风,我觉得吧,咱俩还是直接一点,想说什么直说,莫要藏着掖着、拐弯抹角的,给彼此找不痛快。”
许如风便笑了笑,“好。”
他原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温小米只觉得像是天边的朝阳撕裂了天幕,一下子整个天地都亮堂起来。
这是她嫁过来,第一次见他笑,虽然很浅很淡,却给带给她极大的震撼。
惊为天人,令天地为之失色。
她愣愣地道,“你应该多笑。”
“是么?”他敛了笑容,垂眸往火堆里添加柴禾。
他整个变得有些阴郁,仿若笼罩在他身上的阳光一下子没了。
温小米暗叹一声,怅然若失。
想着他才半大的时候,就被拐卖了去,这些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惨痛之事,心里头又有些涩涩的疼。
忽然有股想知道他一切事情的冲动。
只是,自己现在还没想好是走是留,她又不敢与他有太多的交集,只能憋着不问。
四周又沉寂了下来。
她想了想,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一鸣和宝珠的亲娘……她还好吗?”
许如风默了默,摇头,“去世了。”
他往后坐了坐,坐到了阴暗的角落里,整个人越发的阴沉。
温小米垂眸,双手抱膝,看向火光。
两个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可五官却不像他,想来是随了他们的生母。
那么可想而知,他们的生母,也就是他的亡妻,长得有多么的国色天香。
他一定很爱她吧?
那么年轻就走了,他一定很伤心,心里一直没放下吧?
之前她没有想和他一起过下去的念头,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眼下了解了,想着日后要和他一起过,她觉得心里长了根刺。
他有孩子,她可以接受;可若他心里藏了人,还是个篆刻在他灵魂上的、她一辈子都争不赢的死人,她怎么想都觉得膈应,仿若要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一般,心里很是排斥。
这不知是精神洁癖还是占有欲、妒忌心,总之,她不想跟他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一生。
罢了,等卖了白糖,分他钱,她走好了。
思及此,她心里头非但没有轻松之感,反而沉甸甸的,如同压了块大石头。
有点难受。
她索性不说话了,往后坐,靠着墙,闭目养神。
“困了就睡,我去拿张被子来。”
许如风说着,开门出了去。
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冷得她直哆嗦。
从洞开的门看出去,黑暗如潮水般逼入,浓稠如墨,外边只有一枚虚淡的月牙儿恋恋不舍的挂在天空。
没有光透进来。
……
温小米是被许如兰夸张的叫声惊醒的。
她费力地睁眼,便看到小丫头双手叉腰,对着她连连点点,“啧啧啧……大哥大嫂,不是我说你们,怎的好好的有床不睡,非得在这儿做一对野鸳鸯呢?若是让村里人得知,又是一顿闲话了。”
野鸳鸯?
温小米脑子仍有些混沌,鼻间嗅到男子的气息,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旁。
许如风靠着墙坐着,而自己则斜躺在他怀里,身上还盖着棉被。
她脸上一热,猛然间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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