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白负手站在屋顶,任由夜风吹拂过宽大的袖袍。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它呢。”
凡尘界中蕴含灵气的东西太少,又不饱腹。
他入凡尘界后,时不时感到饥饿,很多次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嗜食的欲望。
直到某一次意外发现京城里封印着邪魔,他暗中吸食了一小半魔气。
后来养成了习惯,一饿就来打打牙祭,好说歹说勉强撑过几年。
不过……
沈琼白的眸子骤然凌厉。
也是这只邪魔无法容忍他的存在,私底下操控土匪山贼屠戮安重村村民,害他出手时被天道盯上。
被活生生劈了一顿雷不说,还被天道以破坏平衡为名,强行踢出凡尘界。
又镇守跨界传送阵的修士颤颤警告了一番。
要不是这一次邪魔临世,他说不定还被凡尘界的天道不待见,进不来凡尘界呢。
也就是说,这头上古邪魔间接导致虞晚被强行带入修真界,被天玄宗的人欺负虐待。
沈琼白遥遥望着皇宫,眸子不停闪烁。
屋顶另一侧,虞晚和暮渊窃窃私语。
虞晚小声传音:“师父是不是被这头邪魔坑过啊?还是想起它的滋味甚美,肚子饿了?”
暮渊摇摇头:
“不太像。他咬牙切齿的,可能是想将邪魔挫骨扬灰。”
虞晚犹豫:“师父果真这么厉害?”
虽说上古邪魔在他食谱上,但……
上古邪魔可比魔域王族更加恐怖。
千年前师父未能杀完魔域王族,只得眼看着虞宣剑尊耗尽寿命去世。
千年后的今天,沈琼白能灭去上古邪魔吗?
虞晚脸带怀疑。
暮渊沉吟片刻:
“师父全力之下,邪魔或许不在话下。可他还有一重封印未解开,且……凡尘界承受不住太过强悍的灵力。”
虞晚:“……所以,师父是在吹牛?”
暮渊别过脸:“我也不知。”
沈琼白的修为深不可测,他也预料不出这人能否灭杀上古邪魔。
这时,沈琼白收敛心神,挑眉: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虞晚笑嘻嘻地摇头,换了个话题:
“师父,你准备怎么对付被封印的邪魔?”
沈琼白言简意赅:“吃。”
虞晚:“……”
暮渊:“……”
处理完邪魔下在李宣宁脑子里的暗示的濯淮:“?”
虞晚咽了咽口水:“硬……硬吃吗?”
沈琼白凝眸不解:“不然呢?”
沉沉夜色下,四张无瑕的脸上各自带着不解与疑惑。
最后濯淮忍不住打破冷寂:“鬼域呢?怎么解决?”
鬼域留在凡尘界,有害无益。
来都来了,正好一道解决。
沈琼白顿时沉默。
这等要动脑子的活,难到他了。
他望了眼三个冤种徒弟,试探道:“不如……让云浮带人处理?”
云浮带着一大帮和尚道士前来,总不好什么事都不分给他。
这可是能捞功德的大好事,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虞晚笑容加深:
“行。宣朝的江山,李空山是得出一份力,才对得起他享受多年的荣华富贵。”
暮渊和濯淮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反正被沈琼白坑的不是他们。
也不是虞晚。
无所谓。
定好策略后,四人一道回了客栈休息,并等待佛子云浮等一众和尚前来京城会和。
邪魔被重重封印严防死守,又被断了煞气血气戾气的供养,只得默默潜伏起来,一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三间厢房,四个人不好分。
暮渊提出的他去虞晚房间里打坐,并给她护法的建议被三人连番拒绝,他不得不下楼另给沈琼白开了间厢房。
临近四人分开时,沈琼白视线在暮渊和濯淮身上转了一圈,慢悠悠说了番莫名其妙的话:
“近墨者黑,你们俩身上的气息,愈发接近了。”
话一说完,他也不理会三人的反应,转头就进了最近的厢房。
虞晚隐隐觉得师父是在提点她,但一时摸不清他的意思。
暮渊温柔笑着把虞晚往厢房推:“我与濯淮本就是一人,气息有何不同?师父又是在埋汰我们呢。”
濯淮挑眉,没有吭声。
虞晚却倏地想到两人之前在北海之渊的谋划。
她回头望了暮渊和静立在厢房门口注视着她的濯淮,沉默着回房继续修炼。
*
几天之后,匆匆赶来京城的和尚也就佛子云浮和徒弟李空山二人。
对着四人冷漠的脸色,云浮闭了闭眼:
“明心道长言,若是师叔能打过邪魔,他何必过来。若是连师叔都打不过邪魔,他来也是送死,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若非徒弟空山与京城关系匪浅,他也不打算前来。
他被传送到的州郡,恰是受天灾最严重的几处,冤魂无数,急需超度。
沈琼白面无表情:“你们一个个,胆子倒是挺大。”
佛子云浮讪讪一笑,没有应声。
倒是站在他旁边的小秃头,抬手摸着光滑的脑袋,懵懵懂懂:
“师叔祖,我胆子不大。”
虞晚看了眼水灵灵的小和尚,暗自猜测起他的年龄来。
李宣宁都稳重不少,怎么李空山如此……单纯天真(注:褒义词)
沈琼白被李空山的话气笑了,揭过此事后,分发任务。
云浮略显沉吟:
“引鬼域回修真界?我或可一试。却要麻烦师叔处理邪魔,莫使它破开封印,造成生灵涂炭。”
沈琼白点点头,招呼三个徒弟一块儿传送入皇宫内部。
红尘道人和李宣宁早早处理完杂事后,候在太清殿中。
一发现忽然有人前来,李宣宁连忙凑上前。
他刚欲跟虞晚打个招呼,却被红尘道人拎着后领拦下。
红尘道人抿着唇打量着沈琼白,暗自摇摇头:“我就说是谁教的徒弟,天资如此卓绝。”
是仙重宗的门人,是沈琼白的徒弟话,也就不奇怪了。
沈琼白瞥了他一眼,颔首微笑。
他懒得与两人寒暄,随意一指后宫东北角:
“我们未出来前,任何人不得去往那处,否则后果自负。”
李宣宁压下心底的不安,连连点头,就差当场发誓了。
跟在沈琼白身后的虞晚好奇打量着整个太清殿,余光忽然瞥见御桌上只露出半张侧脸的女子画像。
她稍一蹙眉,随着师父师兄一道离开太清殿。
下一刻,御桌上的画像无火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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