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蘅着实被李阳玉这几句话震撼到了。
她看着这样的李阳玉，突然觉得，或许李阳玉一直都被她低估了，能有这等魄力，或许她未来会成为一个有大作为的女王。
从高处跌下，还能如此坚定的选择重新开始，而且还选择了一个环境那般恶劣的地方，楚月蘅着实钦佩。
当然，李阳玉和李玄宁能有这样的觉悟，楚月蘅都自愧不如，再劝他们救北越，也着实没什么意思。
于是她只郑重朝两人拱了拱手道，“如此，我便预祝你们一切顺利。”
李阳玉洒脱一笑，“借你吉言，希望下次再见，我们都已经求仁得仁。”
话说到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可再聊的了，楚月蘅正想告辞，李玄宁却又忽而开口，“小五，你去取些伤药和干粮回来给他们带上。”
李阳玉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儿，而后露出会心一笑，“明白！”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支走了李阳玉，李玄宁转身再次看向楚月蘅，目光微微有些复杂。
想起过去自己的那些荒唐，虽然才只过了一年多，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斟酌片刻，他方才开口，“阿楚，我想我该对你说声抱歉。”
听到这个称呼，楚月蘅微微挑了下眉，想起曾经眼前的男子曾自作主张的这么喊过她，没想到竟还有听到这个称呼的一天。
迟疑了一下，楚月蘅还是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对你……我也已经没有什么怨怪，只能说命运无常。”
听她说不怪他，李玄宁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不禁带了一丝伤感。
当初是见色起意也好，猎奇欣喜也罢，总归，楚月蘅的确曾一度是他心中执念，在得知她成了李玄州的皇贵妃之后，他更是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惜如今再见，早已经物是人非，他的心思也远不如当初那般纯粹。
心底那对楚月蘅的一丝情意，只能永久的压在心底，不可言说。
深吸一口气，李玄宁随即朝她笑了一下，“还有当初母妃的事，包括小五也多亏了你的照顾，这些种种，我也都该对你说声谢谢……”
“最后，我虽人微言轻，但我明白，是李家欠了你的，欠了楚家的，所以无论你是否原谅，我都在此代替李家向你道歉。”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在楚月蘅面前跪下。
“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自己心安，还请受了我的礼。”
他面色郑重，缓缓的朝楚月蘅拜了三下。
楚月蘅没有拦着他，只是静静的看他朝自己跪拜，心中却忽然觉得有些酸楚，眼眶也不由湿润起来。
虽然这一切与李玄宁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一拜，却还是让楚月蘅心中有所动容。
就像是一只手，试图将她心底的那些委屈与怨恨抹平，却在落下的瞬间，只能激的那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更加翻江倒海。
李家欠她的，又何止是一个道歉？
她用力捏紧了拳头，“李家欠我楚家的，的确无法用一个道歉抹平，只有血债血偿方能平息我的怨恨，但是……李玄宁，你的可以。”
她说，“你的这一拜我受下了，往后你我恩怨两消，再无瓜葛。”
顿了顿，她遥遥的看向远处，正探头探脑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似乎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过来的李阳玉，轻声说道，“还有，照顾好李阳玉，她才是你李家仅存的希望。”
李玄宁听到那句“恩怨两消，再无瓜葛”的时候，眼眶也不禁有些红了，随后顺着楚月蘅的目光也回头看了李阳玉一眼，“我明白的。”
他知道，他虽是男子，却远没有李阳玉的远见与魄力，过去是他带着她胡闹，如今，是她带着他奔向新生。
他会陪着她成长，保护好她的。
李玄宁站起身来，回头朝李阳玉招了招手，李阳玉这才拿着东西过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隐约觉得气氛不太对，“你们……”
“我们没事。”李玄宁打断了她，不欲多说，只从她手中拿过东西递给楚月蘅，“我们此次趁乱逃出来，正要往西北去，往后便是后会无期了。”
“这些东西，希望多多少少能给你一点帮助，岳州城应该暂时不好过去，我建议你往东去青州城暂避风头，也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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