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咋叫赖账呢？我不是说了嘛，等家里以后攒了钱就还。殷大夫，你们家赚钱那么多，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吗？”
廖婆子很会装可怜，但是殷怀夕不吃这套。
“既然如此，同为一村人确实要体谅体谅。那我现在写借钱的条子，你来摁手印，咱们一起拿到老村长那儿去让他来见证。”
一听要找村长， 廖婆子眼睛飞快眨了眨。
村长那老东西现在对殷家可偏心的很，这事要是闹到他跟前去，搞不好还会帮忙催债。
“殷大夫，这，这就不用了吧。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就这般不信任我？”
“对啊，我跟你又不熟，为啥要信你。我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照你这样，以后村里人人都来赊欠药费，那我这药房还开不开了？”
殷怀夕面色冷了下来。
“八百文重要还是儿媳妇重要，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的。反正见不到药钱，人我不放。”
廖婆子咬咬牙，眼神往姜草那一瞥，目光顿时一愣。
这死丫头在殷大夫家里，穿的这一身新衣裳，脸上气色也不错。
既然殷大夫不肯放人，那就在她家养着！
自家还省了一笔粮呢。
廖婆子心里有了决定，人也不往里面走了。笑呵呵道：“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家筹钱去，等我筹到了八百文我再来领小草。小草，你在殷大夫这儿一定要乖乖听话啊！”
说着她转身就走，生怕后头有人追一样，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师父，她这是啥意思？”
“就是不想付药钱，还想让儿媳妇丢给咱们养的意思。”
殷怀夕无所谓的笑笑，拿出一张纸来记录。
【今有姜草夫家欠下药费八百文。伙食费另算，一日三十文。】
哼，想坑自己。
不领走就三十文一天的伙食费，看谁到时候会心疼。
“殷大夫……”
姜草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你就老实在这儿住几日。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可以帮忙喂喂鸡鸭，或者扫扫地。你放心，这药钱他们肯定得出。”
“好……”
姜草就这样住在了药房里。
她不肯去跟阿南挤那张小床，自己用三条板凳拼在一起睡的，倒也凉快。
等她脑袋后面的伤大好后，药房里的活儿她已经上手了不少，跟之前的小花差不多了。
阿南见此，犹豫了半日还是忍不住去找了师父。
“师父，我想回一趟山里行吗？”
“当然可以啊，学医又不是让你一辈子呆在山下。你想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回去。不过不要在山里呆太久，不然你会追不上宝珠的进度哦。”
阿南连连点头，说完却不见走。
“咋了，还有啥没说的？”
“嘿嘿~师父，我还想买点，伤药。我知道师父你这里有一种普通效果的，还有效果特别好的。”
“你受伤了？还是山上有人受伤了？”
阿南摆摆手忙说不是。
“山上的情况我暂时还不知道呢。不过每年这个时候，舅舅都要带队去很远的大山里狩猎。回来的时候免不了就有大伤小伤。”
她想起了前几年，有时候还会有族人死去。
“师父，我跟你学了这些日子。基本的小伤处理我都行的，大的伤口止血包扎清理我也可以。回去肯定是能帮上忙的。等狩猎的族人都回来安置好了，我就下山回来。”
殷怀夕听完自然没有不肯的。她摸了摸阿南的脑袋，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些伤药出来。
她算着阿南的体力，准备了一包东西。正好江绾进来瞧见了。
“阿娘这是谁的包袱？谁要走？”
“给阿南准备的，她想回山里一趟。”
江绾正无聊呢，听到阿南要回山里，突发奇想也想进山看一看。
“阿南，你们寨子里，外人能进去吗？”
阿南瞬间就懂了。
“别人不好说，你和师父还有宝珠肯定是进出自由的。咋了？小绾你也想上山去转转？”
江绾顶着她娘那不赞同的眼神点点头。
“老是听你说山上多好多美，听得我心痒痒。反正这两日也没啥事，去山上看看也不错。”
“阿娘，我能去吗？”
江绾双手给阿娘比了个心心，可爱的眨了眨眼。
殷怀夕拿手点点女儿的额头，一脸无奈。
“去也行，那你帮阿南多带点东西。”
药材什么的倒是轻巧，主要是酒罐，又沉又怕摔，得小心背着。
对了，香囊也得换点新鲜的药，山里蛇虫挺多的。
还有治疗暑气的药丸也要带一点……
殷怀夕想起一样就添一样，最后眼看着两包袱都超重了才减了一点点。
一家子把两人送到山下，阿南拍着胸脯跟师父保证道：“师父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小绾，一根头发丝都不少的带回来。”
殷怀夕心里再不放心，脸上也表现出很相信她们的样子。
“你们俩自己路上注意些，一定要互相照应。”
宝珠眼泪汪汪的，她也好想去。但是家里肯定不让，而且她还要在药房陪着师父。
“阿南小绾，你们记得早点回来呀。”
“知道知道！”
阿南的拉拉宝珠的小手，跟她道别。
“宝珠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给你带好多吃好的山里果子。”
阿南很是不舍的又看了师父和宝珠几眼，才转头跟着江绾上山去。
前半截路还好，江绾也有到山上去过，爬起来不是很费劲。等过了山上和山下的那道界限后，山路陡然难走起来。
小路没有人经常走，路上坑坑洼洼不是洞就是石头，硌脚的很。
而且，路边的草丛非常茂盛，有的叶子枝条还带尖刺。当人走过的时候，它们会直接穿过裤腿拂过脚腕，又痒又疼。
江绾到底是个成年人芯子，能吃苦，一路上好歹没有拖后腿。
直到路过沼泽地，她看着阿南轻轻松松的荡着一根绳子跳到沼泽地对面……
她傻眼了！
臣妾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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