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衙署,后院。
在小五的带领之下,一队锦衣卫全情戒备,牢牢围拢在院中石亭四周。
重重看守之下,穆夏儿坐在亭中石桌边,托腮凝眉,做一副思量姿态。
赵怀洲已换了身便装,缓步走进院中。
尚未靠近,便见那穆夏儿抬起头来,撇了撇嘴:
“你为何会突然出现?”
这话问得理直气壮,听来倒像在质询。
可细一看来,她此刻攥着匕首,一副紧张嘴脸,倒颇有几分忸怩。
赵怀洲乐了,打趣道:
“我将你从钱四友手中救下,你非但不感激,一上来便要质问我?”
穆夏儿愣了一愣,语气才软了下来:
“今日……多谢你了……”
但她立马又追问:“你为何会出现在酒楼中,来得如此及时?”
这个问题,赵怀洲当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说来也巧,近几日派出人手四下搜罗,却没寻到这丫头的行踪。
赵怀洲原以为,她已离开洛京,返回匈奴。
却没想,今日小五突然来报,说是在跟踪钱四友时,意外发现了穆夏儿。
听到穆夏儿遭逢危险,赵怀洲立马赶去,幸亏营救及时,才避免了一场祸端。
穆夏儿的身份,关乎两国关系,可不能怠慢。
“你穆夏儿三番五次来找我的麻烦,难道我就不能派人调查你的行踪吗?”
赵怀洲没有道明实情,却是打了个机锋,故作出高深姿态。
他这话中含义,自然是说:我早将你的行踪拿捏在手中,将你穆夏儿看了个通透了。
如此故作高深,当然不是为了耍帅。
赵怀洲实是想诈她一诈,或许能诈得她心虚,自己坦白这几日的行踪,和她来大梁的缘由。
这一番哄诈,果真起了效果,穆夏儿一听便即一怔,眼珠子滴溜乱转起来。
她嘴角微微抽动,眼神晃动间还朝这边瞟了两眼,全然一副心虚做派。
“我……我不信,你绝计跟踪不了我。”
她像是心防大动,却仍在强作抵抗。
看她如此表现,赵怀洲心下暗笑,这丫头当真是藏不住怯。
但赵怀洲不再就这话题死咬下去,毕竟他也不清楚穆夏儿的行踪,再往下争辩,就要露馅了。
“这并不重要,我倒是好奇,你为何会招惹那钱四友,令他如此丧心病狂要致你于死地。”
赵怀洲倒是从小五口中,得知钱四友佯醉调戏之事,但为何事态演变至此,却是不甚明了。
方才看钱四友的嘴脸,显然是要下狠手的。
这倒叫他甚感迷惑。
按说钱四友恨我赵怀洲入骨,他要致我于死地,倒是合情合理。可这穆夏儿一个外人,与钱四友无冤无仇的……
“哼,还不是因为你!若非是帮你查那案子……”
穆夏儿一听,旋即瞪着大眼抱怨起来。
可她抱怨了一半,却像忽地想起什么,又捂了嘴不肯再说下去。
赵怀洲立时笑了起来:“你还要藏着掖着?我早就知道那钱四友是流言事件的始作俑者,他通过那钱夫人找上李秦氏,才惹出如此风波。”
“你……你竟已知道了……”
穆夏儿一脸惋惜,身子垮了一垮。
“这种小事,我压根就不在乎,也就是你这傻子,蠢到以为查到这案件真相,就能诱我就范。”
赵怀洲没好气撇了撇嘴,一句话堵得那穆夏儿两颊涨得通红。
看她那副窘迫模样,赵怀洲翻了翻白眼。
这丫头,倒蠢得叫人心疼。
“我和那钱四友,早已是水火不相容,他设计害我,也绝非一回两回了。”
“也就是你这呆子,不明就里,将这等稀疏平常的小事,当作宝贝般藏着掖着……”
赵怀洲笑道。
“那……那你为何不将他杀了?”
穆夏儿一愣,忙又瞪眼道。
“额,这里是洛京城,并非是你大漠草原,杀一个朝廷命官的嫡子,你以为那么容易?”
“再者说来,我和他虽有旧怨,但还不至于你死我活……”
赵怀洲没好气解释着。
钱四友这种不成气候的纨绔子弟,实在不值得正眼去瞧,赵怀洲才不愿为了杀他自添麻烦。
“不至于你死我活?哼!”
穆夏儿却是冷哼一声,将胳膊往胸口一抱,哼嗤哼嗤大喘起粗气来。
她对赵怀洲的话,显然很是不满:
“那钱四友何等歹毒之人,我光是点出他与那钱夫人散布流言,就遭他如此毒手。”
“他对我一个陌生人都如此凶狠,又岂会轻饶过你?”
她仍在记恨钱四友痛下杀手,这倒不足为奇。
“那家伙不过区区纨绔,心性最是高傲,想是被你揭穿后气急败坏,才记恨于你。”
赵怀洲摆了摆手,随即敦促道:
“但此人暴戾易怒,下手歹毒无比,你既已招惹了他,日后在这洛京城里,怕是难得安生了……”
铺垫既已到位,赵怀洲顺势道出心中安排:
“依我看,你还是别在外头晃荡了,不如在我锦衣卫衙署里住下。”
“待过得几日,你那护卫寻上门来,我再一并送你们回匈奴。”
女帝交代要保护她的安全,但这丫头行踪不定,最是叫人头疼。
倒不如直接将她拘在衙里,一了百了。
“哼,我的安危,无须你来记挂,我也绝不会留在你衙署里!”
穆夏儿一听就不乐意了。
“留不留,可由不得你……”
赵怀洲冷冷一笑。
“你……你竟敢如此待我……”
“你……你可知我……”
穆夏儿脸色一冷,胸口起伏作怒目相瞪状。
但很快,她那惊怒嘴脸,又陡地变作讶异震惊,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
这全赖赵怀洲轻飘飘一句话,戳穿她心中防线。
“你堂堂匈奴公主,若在我洛京城里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你还是安生待在我这里,待我抽得空来送你回去。”
听到这句“匈奴公主”,穆夏儿登时一震,彻底僵住。
过了许久,她方从惊愣中回过神来。
怔怔望着赵怀洲,她吃吃软语,全没了先前的豪迈气势:
“你……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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