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坊是个极大的店铺,前庭有门面数间,正店之后还有个极宽敞的后院。
后院里种满绿植,还有一方石亭。
此刻正是日头初升之时,赵怀洲与如烟二人正对坐石亭下,默然品茗。
今日的如烟格外安静,一直低着头把玩茶盏。
打昨日那句玩笑话引发的误会后,她一直便是如此沉闷。
倒并非是还在生气,赵怀洲问了数次,她都郑重否认。
更像是羞赧。
似是昨日那声夸赞,抽空了她的胆气。
赵怀洲从不敢自诩是花丛老手,也绝不自夸能读懂女人心思。
但他依稀能听出,如烟昨日那句夸赞,带了几分倾慕心思。
这倒引他遐想连篇。
一个教坊司的舞伎,一个宫里的太监,这俩身份,配在一起,倒也格外有趣。
对于如烟那句夸赞,赵怀洲自然是拱手承情的。
但如烟说完那话后,便有意疏离,也不知是羞怯作祟,还是又后悔退却了。
赵怀洲当然不急着主动进取。
一者他不缺女人,二来,如烟如今这疏离态度,总不好过分催问。
但他心里,已默默将脱籍之事提上日程。
不能再放如烟在清楼里待着了,得尽早将她捞出来。
事后,金屋藏娇也好,容她在如烟坊管事也罢,总不致让她孤苦无依。
“东家,那姑娘来了!”
周掌柜疾步跑来,打破了沉闷气氛。
如烟抬起头来,略顿了片刻,又急忙起身,挪步到了赵怀洲身侧坐下。
这是在给那位来客留位。
坐得近了,如烟的脑袋耷得更厉害了。
赵怀洲笑着打趣:
“待会儿客人来了,可不能再低头玩杯子了……”
这句玩笑,并没有起到作用,如烟脸颊一红,更显窘迫了。
好在客人很快驾临,脚步声近,打店铺里走来一男一女两人。
有外人到来,如烟倒也恢复了镇定。
赵怀洲放宽心来,探头朝来人张望。
这一望之下,他登时咋舌。
“嚯,这二人,好大的身量!”
来人一男一女,俱是身高腿长。
那姑娘看来不过十六七岁,与如烟一般大小,可她的个头,比如烟还要高出不少。
要知道,如烟本是舞伎,身段自不必说,在大梁女子中已数高挑的。
相较如烟,这位姑娘显然要结实不少,尤其腰胯大腿,丰腴紧实,极富诱惑力。
但这般诱惑,怕也只有赵怀洲能懂——大梁的审美,还是更偏爱如烟这种娇弱可人的款式。
这女子那结实大长腿,蹬在地上紧实有力,极显精神抖擞。
赵怀洲直咽了几大口口水,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看向身后那男人。
男人正是壮龄,该是三十五六,高壮得吓人。
那姑娘已与赵怀洲相差无几,而那男人更是高出赵怀洲大半个头。
见这两人身材,赵怀洲立时相信,他二人绝非大梁人。
“穆姑娘,这二位就是东家!”
周掌柜将那二人引来,便即介绍道。
赵怀洲拱了拱手:“鄙人姓赵,你唤我赵东家便是,这位是如烟姑娘,也是这店铺的东主之一。”
说话间,他已在打量来人。
这二人一前一后的架势,显然这位“穆姑娘”是做主之人。
而她身后那体壮如熊,更像是跟班扈从。
正打量二人,赵怀洲却又瞧见,来人也正朝自己这边张望。
他二人的目光,倒很一致,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完全不理会旁边的如烟。
尤其是那穆姑娘,瞪着大眼仔细搜罗,似是非得要在自己脸上看出花来。
赵怀洲被瞪得不大耐烦,心想这番邦蛮夷,果真是礼数不齐。
赵怀洲当然不能认输,也瞪眼过去,朝那穆姑娘脸上搜罗着。
正好趁这对眼功夫,看一看她的底细。
周掌柜说看不出她的身份,倒也不假,这姑娘的五官眉眼,全是汉人模样。
她两颊肉鼓鼓很是丰润,却又不像胖人那般全靠肥肉堆积,而是一脸立体紧实的嫩肉,看上去极显精神。
若用后世的词儿形容,这就该是满脸的“胶原蛋白”了。
人常用“骨相美人”、“皮相美人”等词,来形容美女。
而这女子,当得称得上是“肉相美人”了。
她一身紧实挺翘的嫩肉,当真诱人。
若放到后世,怕是要在健身房里深耕多年,才能修炼如此健美身段。
“咳咳!”
赵怀洲与那穆姑娘,正毫无顾忌地四目对望,却终有人忍不住了。
是那穆姑娘身后的壮年男人,咳嗽一声,打断彼此对望的态势。
“哦,我叫穆……夏儿,用……你们大梁人的说法,你叫我……穆姑娘就好!”
这穆姑娘惊恍回神,忙又单手居于胸前,微屈上身,行了个西域人惯用的礼节。
她这口音倒确实生疏,虽说发音标准,字句格式也并无毛病,可她说话的节奏很是奇怪。
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字与字之间,全然没有联系。
当然,对一个外邦人,无须要求过甚。
能听懂就行。
赵怀洲也拱手还礼,随即摊手虚引,邀对方二人坐下。
那穆夏儿大咧咧坐了下来,倒是她身后那男人不肯就座,只站在穆夏儿身后。
赵怀洲无暇理会,只开门见山问道:
“听说穆姑娘是西域行商,此行来我如烟坊,是要商谈买卖?”
穆夏儿点头:
“嗯,不错!”
“是那月事带,我……试过了,很好用!”
虽说是在谈生意,但一个姑娘家,大谈亲自试用月事带……
她这大咧咧的风格,着实叫人无语。
赵怀洲幽幽一笑,朝如烟使了个打趣眼色,随即又问道:
“那穆姑娘想要多少月事带?”
穆夏儿立时道:“很多,越多越好!”
她口气倒不小。
“对了,你……你确定是东家吗?”
“这如烟坊的生意,你能做得了主?”
她仍像是不放心,又瞪着大眼朝赵怀洲脸上张望而来。
她的目光,在赵怀洲面上游移片刻,又缓缓下移,照他全身上下打量起来。
这般审视目光,着实不大礼貌。
赵怀洲皱了皱眉:“在下乃这如烟坊的东主,自然能做得了主。”
“你们要多少月事带,不妨给个数……”
眼见这姑娘举止乖张,全不像个正常生意人,赵怀洲便朝那男人拱手问询。
可目光刚落在那男人脸上,他又陡地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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