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最早在舞伎群里传开，立时造成爆炸性轰动。
有这么件宝贝，能让舞伎们在月事之期仍活动自如，自由排演。
这样的宝贝，当然受舞伎关注。
消息很快蔓延开来。
歌伎、伶人、陪酒卖笑的红尘女，操持皮肉的倚门人……
整个洛京的红粉圈子，全都流传起这“月事带”的神奇来。
“当真有这么件宝贝？”
有人好奇。
“自然是有的，我可去那清楼里瞧过了，人家如烟姑娘亲自拿出来给咱们看过摸过的！”
“听说她楼里有在葵期的姐妹们用过，说是……说是效果好滴很哩！”
有人立马证实传言。
说的人多了，这消息的可靠性，自然没了问题。
甚至有人提及，说好些官眷贵妇们，都在用这宝贝。
这一下，红粉圈子彻底沸腾了。
如烟是潮流风向所在，有她引领潮流，这月事带的好处，自不必怀疑。
而那些官眷贵妇，又是可靠和品质的象征。
既然那些贵妇都在使用，就说明这东西绝对可靠，不致伤身。
几重保障之下，月事带自然成了姑娘们趋之若鹜之物。
但紧随而来的问题是……
“听说那东西可贵得很哩！”
“要二两银子一个！”
“你说来趟月事就得用上好几个，可不费银钱吗？”
对如烟这样的高等舞伎来说，二两银子尚能支付。
但普通烟花女子就难了。
来趟月事，得花个十好几两银子，那谁架得住？
你是镶金嵌玉了吗？
可紧接着，喜讯再次传来。
“听说了没，说是那制造月事带之人，已用了些廉价材料，做了更为平价的月事带！”
“如今那月事带的价格，只需五百钱，一两银子能买两个哩！”
月事带又出新品，采用些稍粗糙些的材料，换来更低廉价格。
这消息，自然又引来热议。
只要月事带的基本功用不变，粗糙些便粗糙些了，样子难看些也无妨。
反正是穿戴在内里，谁也瞧不见的。
有人买来试过，虽说比不上那二两银子的贵重货，但穿戴在身上倒也贴合舒坦，全不会觉得刺挠。
比之先前，自己手工做的那些布条儿，麻带儿，也不知要好到哪里去了！
“买，得赶紧买！”
“上如烟姑娘那里去，且让她给咱们多捎带些！”
如烟那贴身丫鬟平儿，突然忙碌起来。
如烟负责操持月事带买卖，兼职做个“代购”生意，可她自己哪来那么多工夫？
便全都交给平儿了。
于是乎，平儿丫头成了烟柳女子们眼里的活菩萨。
“平儿呀，平日里待你可是不薄的，那月事带若有现货，可得给我几件！”
“便是没有现货，下回再取货时，也得给咱预留着些！”
这月事带是紧俏货，想买，那是要抢的。
掌握分配大权的平儿，登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正如所有握有分配大权的人一般，平儿这两天，走路愈发有精神，小辫儿翘得愈发高。
更有甚者，有姐妹望着平儿一颠一颠的身影，啧啧称起奇来：
“我怎么瞧着，平儿那个头儿，似又涨了几寸哩！”
……
没能解了心中疑惑，追查到如烟如李侍郎的关系，赵怀洲本该觉得郁闷。
但这几天，赵怀洲的心情着实不差。
但没办法，这一趟清楼之行，顺带发展了下线，开展了月事带业务。
钱路一通，心里便也畅通了。
至于那原本纠结的疑惑，便任它去了。
赵怀洲忙着数钱，忙着招人，忙着扩大生产，忙着开发新产品。
不亦乐乎！
心情一好，喜事又来——那轰天雷试爆成功，已正式投产！
这连番消息袭来，乐得赵怀洲找不到北。
既都找不到北了，那地处北边的龙城，自然也找不到咯！
一连四五日，赵怀洲都没回宫。
有人不乐意了。
“赵怀洲那臭小子，野哪里去了？”
“整日不回来，他还惦记着朕交代的差事吗？”
“去，将他给朕找来！”
当苍雪赶到锦衣卫衙门时，赵怀洲正在衙堂里拆信。
“咦？你来了啊！我正要找你呢！”
赵怀洲随手便递了张卷成一团的书信。
他的脸色，略显沉凝：
“东昌府那边来消息了，情况恐怕不大乐观！”
“据我猜测，农具之事，多半有前朝余孽参与。”
苍雪接过信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便已提了人往外走。
“速速回宫，向陛下交代！”
书信是小五送来的，他之前被赵怀洲派去东昌府，查探逆匪和农具的关联。
查了一圈，逆匪虽未找到，但那农具的情况，却格外诡异。
东昌府衙的农具，早已售卖一空，听说府衙门前已发了公告，说正在向朝廷求援，增发农具。
但在府内诸县探查，却极少能看到新式农具的踪影。
找人一问，农户们都说买不到。
若一村一县如此，倒好解释。
可整个东昌府六县一城，拢共也见不到几件新式农具，这就耐人寻味了。
小五是暗中打探，不敢亮明身份，直接去府衙中问，他只能在民间打探消息。
这一打探，终于有了些收获。
听闻府里并未直接发卖农具，而是将其打包，合拢在一起发卖给商贾。
嘴上说得好听，是让商贾登门游售，方便百姓购买。
可商贾拿到农具后，哪里还有人影？
一共八户商贾合购下农具，最终却只有一户本地老字号商人，老老实实地发卖了出去。
剩余七户商贾，全都消失无踪！
书信的内容，到了这里便即告终。
小五在信中，写尽了疑惑。
但赵怀洲已做了合理推断：前朝余孽勾结官府，揽下所有农具，意图将这些农具改制成武器军械，为造反做准备。
“岂有此理！”
“差事办成这样，那东昌府竟还有脸，还发函求购农具！”
“倘若朕未经调查，当真给了农具，岂不直接将军械拱手送给逆匪？”
龙城御书房中，女帝手捏书信，已气得脸色铁青。
她的眉头紧了又紧，终是拧向赵怀洲：
“你来说说……这事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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