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赐你宝物？”
乔儿正吃得满嘴流油，听了这话囫囵擦了擦嘴，脸上漾起喜意。
对她这么个整日无所事事之人，有人相求显然是好事。
“今日，奴家在晨曦苑后院，听闻乔儿姑娘拿出件宝贝，说是……说是能助女子在月事时行动无碍。”
“奴家对那宝物，可是眼热得紧。”
“只是身份卑微，不好相求。”
“如今乔儿姑娘既来我青楼，奴家便腆着脸向姑娘讨要了。”
乔儿莞尔点头，柔声说出请求。
“哦？是那月事带啊！”
“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啦！”
乔儿一听，便即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乔儿又扭头朝赵怀洲使眼色：
“这事，就麻烦小怀子咯！”
赵怀洲此刻，却是满心失望。
倒并非是不愿送出月事带，而是如烟的请求，与他的猜想相去甚远。
他原以为，如烟相求之事，与那户部侍郎有关。
但现在看来，她仍未袒露心扉，只拿月事带敷衍了过去。
“好吧，那月事带一向是我负责的，赶明儿送几箱子过来便是。”
赵怀洲点点头道。
“如此便多谢赵公公了，公公请放心，奴家自会奉上银钱，不白拿姑娘与公公的赏赐。”
乔儿点头道。
二两银子，对她一个当红舞伎来说，倒也不算贵。
细一想来，这月事带送到如烟手上，倒是物尽其用。
像她们这种舞伎，常要排练表演歌舞，经常要扭身下腰做各种高难度动作。
而一旦来了月事，显然就无法表演歌舞了。
而月事带正是专业对口，专门解决这种难题的。
“赵公公几次三番出手相援，乔儿感激莫名，当真不知如何报答了。”
赵怀洲正沉吟间，乔儿又温声开口，再道谢意。
“我倒有个差事，要乔儿姑娘帮手。就是不知乔儿姑娘愿不愿意出手相助了。”
赵怀洲却忽地抬头，幽幽笑了起来。
“小女子能力低微，若是于公公有用，自当竭力相帮！”
“只是不知，公公要奴家做什么？”
乔儿缓缓相问，眼神幽幽。
赵怀洲哈哈一笑，眉头已然飞扬。
……
“如烟姑娘不必相送，我等就此告辞。”
“那月事带明日便会奉上，至于拜托姑娘之事，还望姑娘记在心上！”
酒足饭饱，赵怀洲与乔儿，便即起身作别。
得带乔儿丫头四下溜达，散去酒气再地方其回宫。
如烟亲自相送，一路送他二人到了楼梯口，方才止步回头。
“小姐，小姐！”
顺着楼道，如烟正朝自己闺房走去，却又听身后丫鬟的不满叫嚷。
但她并没有答话，也没有停步等候。
“哎呀，小姐！”
小丫鬟平儿一路喊嚷，跟着如烟进了房内，方才追上她。
“小姐，方才那赵公公问你可有所求，你为何不将难处说出来呢？”
“那赵公公可是个能耐人，便连郑郎中见了他，都得百般恭维的哩！”
平儿一脸急切，拉扯着如烟衣袖，卖力相问。
如烟却是不急，只缓步走回桌前，拉着平儿一起坐下。
“求他什么？我不已经求他赐下那宝贝月事带了吗？”
“那东西，可解了我最大的难处呢！”
如烟轻笑着，点了点平儿的眉心。
她这似是而非的回答，立马招来平儿的不满。
“哎呀，小姐，您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事！”
“我说的是……是您求李侍郎的事，是您放……”
平儿高声叫嚷，急不可耐。
但话未说完，平儿的嘴已被捂上。
“死妮子，非得吵吵嚷嚷，叫天下人都听去吗？”
如烟嗔了平儿一眼，随即又沉吟思量起来。
只片刻工夫，她又抬头咬了咬唇：
“先前不说过了么，咱们与那赵公公，不过两面交情，怎好委他帮忙？”
她自顾自说着，又自顾自摇头苦笑。
“可……可您与那李侍郎，不也才见了几面，便央人家帮忙了吗？”
平儿眨巴着眼睛，不忿道。
“李侍郎总归是不一样的，他毕竟是户部官员，主管那事……”
“可这位赵公公，他是宫里的人，平日里怕是出宫都极少的……”
如烟低声辩驳，可她的辩驳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声音越来越小。
“才不是哩！我瞧赵公公能耐大着哩！”
“而且我看他是个热心肠的人，小姐您若相求，他定会出手相帮的！”
平儿摇头晃脑，晃得脑后发髻微微颤动，煞是天真可爱。
“你才见人家几面，就夸人家热心肠了！”
如烟“嗤”地一笑，又抬手在平儿脑门点了点。
她旋即起身，长长舒了口气：
“不过……这位赵公公的确是个有能耐的。”
“至于心肠热不热，且还看不出来，但至少……人还不坏……”
说话间，如烟已莞尔轻笑，似在回味今日种种。
她对赵怀洲的评价，像是给那平儿打了针强心剂，叫小丫鬟坚定了信念。
“对嘛，小姐就该去求那赵公公，而不是什么劳什子侍郎……”
平儿的小髻颤得更厉害些。
“不过我们已托了李侍郎，总不好中途变卦的……”
这一回，如烟并没有回绝平儿：
“且先看看李侍郎那边的回复吧！”
“倘若真不行，再去……再去求那赵公公相帮……”
这话立时搏得小丫鬟重重点头：“嗯！”
如烟却不理会，仍自顾自道：
“至于现在……咱们还是先将赵公公交代的事情办好……”
……
如烟身为清楼头牌舞伎，不光在世家公子之中名声蜚然，她在同行之间，也算是一行之首。
上到教坊司旗下清、朱二楼，下到洛京城中的各色秦楼楚馆，但凡是在这烟柳行当过活的，多少是听过如烟的名头的。
如烟能以区区贱籍，做到如此地位，成为各大官眷世家的座上宾，自然是引人艳羡，受人向往的。
是以，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颇受同行之人关注。
就譬如，前两天如烟得了件宝贝，似乎很是了得。
这才过了两天，那件宝贝的名号，已在京里烟柳圈子里，招摇响亮起来。
“月事带，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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