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您这是何意?”
随着赵怀洲一同走进后衙的,还有他带来的一队御前司侍卫。
这些侍卫手持短刀,疾步冲了进来,一进厅堂便将前后门都围堵了住,做了番围捕擒凶的架势。
这般架势,自是叫堂内三人目瞪口呆。
那刘维胆量最小,做贼心虚之下,几乎已哭了出来。
赵有德虽也能强做镇定,但此刻脸色发白,一脸惨然。
唯一还能开口质问的,乃是工部郎中崔浩。
此刻崔浩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朝周遭御前司侍卫环顾一周,又将他那冷厉目光投向赵怀洲。
“何意?”
“这还看不明白吗?”
“你们三人的事情败露了!”
赵怀洲冷冷一笑,已再没有昨日把酒言欢时的嬉笑嘴脸。
这般冰冷模样,更使得赵有德三人,心下一沉。
崔浩眉头微蹙,咬了咬牙:
“赵大人,你的话,本官可听不明白。”
赵怀洲幽幽一笑:“听不明白?那我便细细给你说道说道?”
他背手走到厅堂正门,趁着日头将落未落,还有些微霞光,将身子立在夕阳之下。
微微侧过头,幽幽朝那天边红日望了过去,他的脸上映照出半阴半阳的阴影来。
摆定了姿势,赵怀洲终于缓缓开口:
“你崔浩身为工部郎中……”
“噗通!”
赵怀洲正侃侃而谈,要将对方三人的不法罪行一一揭露,却忽地听见堂内传出一声闷响。
他的余光,已瞧见站在椅前的崔浩,忽地身子朝前,栽倒在地。
这一栽下去,他便再没爬起身来。
“额?”
赵怀洲正自纳闷,这是什么个情况?
难不成这桩案子背后,还有更大阴谋?
是哪个幕后黑手,要将崔浩杀了灭口?
“聒噪!”
苍雪却拍着手,从崔浩的椅后走了出来。
“我……”
“我说苍雪,好端端的,你打他作甚?”
赵怀洲心里一万匹羊驼飞驰而过。
苍雪一脸冷漠,翻了个白眼:
“人证物证俱在,直接拿了人便是,何苦在这里唠唠叨叨?”
说话间,她又缓步朝那刘维走了过去。
“啊,女侠饶命!”
崔浩先前倒地,已将刘维给吓愣了住,这会儿刘维醒回神来,瞧了苍雪一眼,吓得立马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女侠饶命,赵大人饶命啊!”
那赵有德也不甘示弱,“噗通”跪了下来。
眼见这两人瞬间认罪,唯一一个不肯认罪的,也已被苍雪打晕在地,赵怀洲直想骂人。
我这一路上,准备了那么些台词,就等着回来耍帅了……
我还特意挑了个好位置,打好了光,摆好了姿势……
结果……就这?
……
接下来的两天,赵怀洲一直窝在青州大牢。
他要审讯三位贪官污吏,查抄赃款。
粮食已被运回州城,赵怀洲做主,调拨了部分发下去,暂时解决灾民的吃饭难题。
剩余的粮食,想是也够维持到恢复生产。
但光有粮食还不够,维修堤坝,修复农田村庄,开垦新田,这些灾后重建工作,都需要大量钱财。
女帝早先的承诺,是要赵怀洲帮助灾民度过洪灾,并且能帮朝廷省下钱来。
这省下的钱财,便能拿来组建锦衣卫。
一连审了三天,将这三人的家底掏空,倒也逼出了近百万两脏钱。
但这数目,仍不能叫赵怀洲满意。
依青州这修坝和开荒的预算,这笔钱只能勉强应付,却是再余不出钱了。
余不出钱来,锦衣卫的事自然也要搁置,赵怀洲还没狠心到,挪赈灾的钱去他用。
这手头上的钱粮本就不足,却没想竟还有人找上门来,催钱要粮。
“下官莱州知府刘知文,见过巡察使大人!”
登门拜访的,是隔壁莱州的知府。
这青、莱二州一同遭灾,钱粮都归户部调拨。
又因青州离京更近,是以这赈灾钱粮,全都运至青州,再行分配。
“大人,你也知晓,先前赵有德三人狼狈为奸,将八成钱粮都分在青州,好方便他三人中饱私囊。”
“我莱州受灾严重,不比青州状况好几分,却只分了两成。”
“如今莱州堤坝修建进度缓慢,正是缺钱缺粮的关头,还请大人体恤下官,助我莱州度过难关。”
这刘知文是个老学究般的人物,年近五十,生得瘦骨嶙峋。
跑到青州衙门,他是连哭带求,好一番诉苦。
为的,自然是钱粮二字。
这爷爷辈的人跪在跟前,哭哭啼啼要赵怀洲“为他莱州百姓做主”。
赵怀洲也犯了难。
手头上的钱,光顾着青州,还勉强对付。
可要分一部分出去,怕就够呛了。
更不要说,赵怀洲还打着小算盘,要抽些钱去组建锦衣卫了。
“这个……刘知府,你也知道,朝廷已筹措不出更多钱粮来了。”
“那赵知府三人,将朝廷的钱财昧下,败了个精光,咱们手头也不宽裕啊!”
“要不,咱先解决吃饭的难题?”
能省则省,赵怀洲只能答应,先调些粮食过去,不致饿死人。
至于真金白银嘛,再议,再议……
可没想,那刘知文一听,便不乐意了。
“大人,没有钱可不行啊!”
“我那堤坝上,还住着成千上万的役夫,正等着领薪饷呢!”
“拿不出钱来,下官如何有脸,催逼他们开工啊?”
老学究刘知文又哭哭啼啼起来,直扯着赵怀洲的衣袖诉苦。
这些难题,赵怀洲自是知道的,可手头上的钱本就不多,总不能顾头不顾腚吧?
我还想着省钱组建锦衣卫呢,可眼下这……
“大人,您可莫要忘了,我莱州地处下游!”
“若是莱州河道不能疏通,堤坝无法修复,这青州的大水,也疏通不走啊!”
“长此以往,大水如何能退,青、莱两州,如何能有安宁之日啊?”
就在赵怀洲犹豫之时,刘知文又搬出杀手锏来。
一听这话,赵怀洲更难办了。
看样子,这头得顾,腚也得顾。
一文钱得掰成两半花,还得将事情全都做好。
“刘知府,你先别急,咱们先坐下来,再慢慢想办法吧!”
赵怀洲只能将这老学究扶起来。
可刚一起身,他又跪了回去。
“大人,您是赈灾巡察使,这赈灾之事,由您一力做主!”
“下官是想不出法子了,这些天来,下官勉励支撑,才稳住役夫,不致使其作乱。”
“可若再拿不出钱,他们怕是……怕是都要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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