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陆骁的手臂,沈棠向下望去。
他们走到了海岛的尽头。
再走一步就要坠下去,被吞没进翻涌的海里。
她猛地闭上眼。
再睁开眼帘时,决绝又冷漠。
“你把我放下来吧,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但只要你把我交出去,你就能活。”
陆骁正扫着四周想找路,没有一丝犹豫地说:“沈棠,我是男人。”
而且还是爱着她的男人。
哪怕手臂撕裂般疼痛,他也不能松开一分。
拿着手枪的几人发现了他们,很快逼近过来。
领头的看到陆骁怀里的长发女人,愤怒到面目扭曲。
“接着跑啊?怎么不跑了啊你们这对狗男女?你知不知道自己抱着的这个女人是别人的前妻?她骗得我倾家荡产又想跟小白脸私奔,呸!做梦!”
陆骁和沈棠俱是一愣。
沈棠立刻反驳道:“我从来没结过婚,哪来的前夫?”
领头男又狠啐一口。
“行啊,真是个绝情的狠女人!看老子一枪崩了你和你的奸夫!”
说着,他又麻利地架起枪。
沈棠瞳孔皱缩,顾不上辩解,在陆骁怀里一个劲儿地挣扎。
“陆骁!你快走,不要管我,他们杀人不眨眼,你会死的!”
子弹已经上膛。
她急得落泪,整个身子在发抖。
陆骁颔首,看着她明亮的双眼,突然笑了。
“沈棠,你舍不得我死,你还爱我。”
沈棠要疯了。
生死关头还说什么爱不爱的话!
陆骁望了眼崖底的海水,双手狠狠攥紧,沉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抱紧了。”
沈棠看着领头男即将扣下扳机,下意识环住陆骁的腰身。
几乎在子弹飞出的同一瞬间,她整个人猛地失力,任由陆骁带着跃向崖底。
纵身时,他快速转身,把自己垫在下面。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穿过。
仿佛一切都是虚幻。
在他的怀里,没有恐惧。
沈棠的眼里只有咫尺间陆骁平静又深情的双眸。
……
再醒来,已经夜深了。
沈棠只觉浑身乏力,堪堪睁开眼,还不适应光亮,皱紧了秀眉。
突然,身侧的人开口了。
“你醒了丫头,饿不饿?”
沈棠一个激灵直接爬起来环视四周。
她正躺在一个朴素整洁的小屋里,床边还坐着个中年妇人,说话带着她听不懂的F国方言口音。
妇人又问了句,“别害怕,我是问你饿了吗?”
沈棠往墙边瑟缩了下,十分警惕地说:“对不起,请问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呢?他在哪?!”
妇人似乎也听不懂她说的话,一脸苦恼。
沈棠顾不得身上酸痛,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出小屋,疯了一样四处张望。
“陆骁!你在哪!”
小屋外有片树林,还有破旧的大船和一望无垠的海。
她摸了摸身上。
婚纱换成了棉布衣裤,手机钱包更是没有。
不知道这是哪里,听不懂妇人的话,也不知道陆骁的踪迹。
沈棠绝望地蹲下抱头,嘶吼着痛哭出声。
妇人跟着她跑出来,看着她也是一脸难过,用力把她拽起来拉到另一间屋子里。
那是间更狭小的屋子,连窗户都没有。
破烂的行军床上,躺着面色苍白呼吸孱弱的陆骁。
沈棠惊喜地扑过去,小心探完他的鼻息,泪雨如下。
“还好……你还活着,太好了……”
她转身不停地给妇人鞠躬,“谢谢你救了我们,等我们回家一定给你报酬!”
妇人大概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摆摆手出门了,再回来时手里端着碗清汤面。
与此同时。
黎都医院。
沈父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颜东急切地抓住医生的手询问。
医生露出笑容,“还好伤的不重,但是病人本身有过心脑病史,目前还在昏迷,不确定什么时候醒,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了。”
闻言,颜东终于松了口气。
很快莉娅带着人跑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威……威廉!沈棠姐和她前夫被人杀了!”
旁边一个女生也急着说:“也不一定!你们上了救护车刚走,那帮人就拿着枪追着新娘和另一个男人跑,后来那帮人又回来了,说人已经死了,但警察现在还没找到他们的尸体啊!”
颜东怔在原地,屏着呼吸,像石化了一般。
他看着莉娅在同伴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又听着周围人一个接一个描绘当时枪林弹雨的场景。
整个人疯了一样。
他推开众人,不管不顾地拔腿跑出医院。
硬是靠双腿跑回他们举办婚礼的海边。
宴场一片狼藉,地上还有血和沈棠的头纱。
有警察上来盘问,他都没任何回应,行尸走肉般越过宴场,一步步走到崖边。
他们说歹徒追着沈棠和陆骁走到崖边,打了一枪后,两人落海了。
搜救队人员看着崖下直摇头。
“从这么高的地方落到海里,估计不死也已经被海水冲走了,要么就沉入海底了。”
颜东双目猩红,拽着那人的领子拼命压抑着说:“我不信!请你们一定找到小棠……哪怕是只能找到她的尸体,请坚持到最后一刻,拜托了!”
事实是搜救队搜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二人的踪迹。
只有人在下游岸边捡到了陆骁的领带。
婚礼那天过后,颜东整个人憔悴了。
下巴冒出胡茬也没精神打理,眼眶红肿,眼下乌青,和谁说话都闷闷的。
无论见到谁,第一句都是“找到小棠了吗”。
颜父颜母看儿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
颜母劝道:“颜东,你要打起精神来,在找到尸体之前,谁也不能说他们就一定死了,你要是累垮了身子,还能指望着谁去找小棠?”
颜东眼神渐渐清明。
“对……他们都不信小棠还活着,我信,他们都不去找了,我去!”
说完,他又疯了般冲出房门。
颜父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棠生死不明,颜东像没了半条命,你说他这样,我还怎么让他接手集团?毕竟我的身体……”
话没说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像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颜母抹了把泪,哽咽着说:“咱们家现在就靠你撑着了,就算再难也得撑下去,难道让儿子刚失去爱人又要失去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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