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真宝到手
见朱向冬汗都冒出来了,高寒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
片刻,高寒抿了一下嘴唇,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咱们事儿上见!东西如果是真的,卖多少钱我告诉你,剩下的欠款我可以给你充裕的时间去筹措。东西如果是假的,朱向冬,下次咱们就没有语言了!”
“可以!我敢打包票!”朱向冬信誓旦旦地拍了一下鸡胸*脯。
接着,朱向冬把余下的几件东西都拿给高寒看,有杯盘、铁戈、铜简……
每件东西在他嘴里都价格不菲,他拿起每一件都满口生花地向高寒介绍它的出处和年代,都预估出几十万的价值。
最后,他拿出三个很细腻的白瓷碗,用手电光一打,光亮瞬间透了过去,美轮美奂。他脸上恋恋不舍,故作神秘地说:“这三个碗是隋代的东西,少说值二百万!”
高寒仔细瞅了瞅三只瓷碗,它们漂亮是肯定的,但价值几何他绝信朱向冬的。
在高寒冷着脸不咸不淡的猜测中,朱向冬把这些宝贝用泡沫板和胶带封好粘牢,又喊来牤蛋,三人用纸箱一一装好。
朱向冬和牤蛋搬起箱子刚要下楼,高寒说道:“等等!”
两人一愣,看高寒没有下楼的意思,都轻轻放下箱子望着他。
高寒走到窗前,借着夜色向外望了望,夜很静,像熟睡的一幕黑纱。他转眼看向朱向冬,逼视着问:“我说朱总,是不是觉得我好打发呀?”高寒边说边打开手机屏幕,在客厅的壁橱里挨个隔断照。
朱向冬愣了,不知所措地眨着小眼睛。
近在咫尺,牤蛋看见他的目光里映着窗外朦胧的光。
“这……这可是我全部家当了!”朱向冬有些无辜地望着仔细搜索的高寒。
高寒没说话,继续用手机屏幕照着壁橱。他挪得很慢,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查看着里面的物品。突然,他在壁橱靠上的一个小格子里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拳头大的铜雀栩栩如生地立在玻璃框里,底座是一面泛着乌青光泽的铜镜。
高寒仔细端详着这件宝贝,它上下同色,活灵活现,小小雀眼半睁不睁,像是飞累了昏昏欲*睡的样子,连头顶、脖颈和翅膀上的羽毛都十分逼真。
此时无需废话,高寒打开玻璃隔门,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铜雀,沉甸甸的手感冥冥之中蕴含着深远的价值。他眉微蹙索,脑海里回荡着猫猫那急切贪婪的声音,这使他突然觉得刚刚装箱的古董与这只铜雀相比都不值一提,那些可以轻易示人或送人的东西能珍贵吗?
这时,愣在一旁的朱向冬终于看明白了高寒的意图。当然,他也能猜到这肯定是猫猫的意图。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说道:“哎呀!老大,我以为您指的是什么呢,原来是这只铜雀呀。嗨!喜欢就拿去好啦!我一直都没拿它当宝贝,只觉得它挺精致的,就放在这里当摆设了。如果我拿它当回事的话,不是早就放暗室里了吗?呵呵,拿去吧!猫猫也挺喜欢的。”朱向冬说完眉开眼笑地弯腰去拆箱子,打算把这只铜雀也装箱子里。
高寒摆了一下手,借着昏暗的夜色打量着朱向冬的表情。猫猫特意叮嘱要拿回去的东西朱向冬如此不拿它当回事,难道这里面有啥猫腻?
他这一看,朱向冬有点发毛,急忙补充道:“老大,没关系的,这个东西弄好了值个几万块,弄不好就是块铜疙瘩。不过,当个摆设还可以。呵呵……装箱吗?”
高寒微笑着说:“这玩意儿不大,我随手拿着就行。对了!这东西是从哪里淘弄来的?”
朱向冬笑呵呵地说:“这东西是我花了两千块钱从别人手里买的,刚开始以为捡到漏了呢!结果找了几位高人过了过眼,人家说是一件名不见经传的民间玩物而已,只是年代久远了一些,大概值几两碎银子,不当回事的。猫猫上次来时特意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某位高人鉴定,可能人家说东西不错,她就相中了,非要拿走。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检验一下铜雀的品相,就跟她说,拿去可以,但欠款就得一笔勾销。猫猫一扭屁*股就走了,呵呵。”
“那……意思是这东西真不值钱喽?”高寒面色平静。
朱向冬一脸的无所谓:“嗨!碰到傻子还真不好说,呵呵。最好您能把它带到北京去,看看能不能多卖点钱,呵呵。”
高寒在手里掂了几下铜雀,微笑着说:“好!那我就带走了。”说完把铜雀塞进了夹包。
一切装点停当,三个人悄悄将箱子搬进越野车后备箱,幸亏物件儿体积都不大,否则还真装不下。
朱向冬轻轻锁好几道门,稳稳将越野车开出小区,空空的大门岗如同一件摆设。
在车上,朱向冬问高寒把宝贝送到哪里?高寒说去北京,因为只有到北京才能让宝贝变现。具体如何运作、能卖多少钱,就要看自己的运气和本事了。
朱向冬还挺仗义,热情地答应明早安排车子装上宝贝送高寒他俩去北京。
半个小时后,朱向冬把两人送到小镇上。他知道这两位心狠手辣的家伙不想向任何人暴露落脚点,于是约定明早五点在他下榻的仙悦大酒店见面之后,就开车返回盗墓现场,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技术人员。
朱向冬一走,牤蛋马上给大仁子打电话,之后他又给老火烧打了电话,约定明早五点半在梦幻谷度假村的道口见面。
两个司机在深夜都没休息,恪尽职守地等待着两位“英雄”的消息。接到牤蛋的电话,两人都为他俩既平安又顺利感到高兴。尤其是大仁子,在把高寒和牤蛋送到华心开的小鱼馆之后,他还要再请二人吃夜宵,否则,他认为自己这一万块钱挣得有些不安心。
华心送上三碗香喷喷的湖鲜面,热情地说:“我家萦萦一直担心着两位大哥,都没回镇子,就在楼上等你们。估计等着等着等睡着了,呵呵。”
高寒微笑着表示感谢。华心退出后他侧头望向窗外,虽然没看见两个枪手的影子,但他知道他们就在附近。估计现在不会有什么风险了,高寒给枪手发了信息,让他们撤。
高寒和牤蛋这碗湖鲜面吃得很香,无论怎么说,两人都没白跑一趟,弄不好还能大赚一笔,自然是很高兴的。
大仁子也不回家了,他带着“丰收”的喜悦和华心眉来眼去了一阵,吃完面在楼上又开了一间房“休息”,这样明早好直接把高寒和牤蛋送去梦幻谷。
其实高寒和牤蛋早就察觉到大仁子和华心有点燕婉之宜了。人家“休息”,他俩也感觉累了,上楼回了房间。进屋之后,高寒开始给猫猫打电话汇报情况。风音只响了一下,电话便接通:“唷!大英雄,我估摸着这会儿差不多能接到你的电话了。呵呵,快说说,咋样了?”猫猫省略了谈笑,直奔主题。
高寒知道那两个枪手会把自己的行踪随时汇报给铁壳,猫猫自然也会在第一时间了解到自己已经去了朱向冬的别墅,她现在急于知道的是自己的收成。于是他轻松地说:“嗯,有点儿小收获。朱向冬把他别墅里的十几样宝贝都装箱了,答应明天派车送我俩去北京。”
高寒特意不谈铜雀的事。
“呃……那挺好啊!那啥,那个……”猫猫急得不行。
“哦,你说那个铜雀呀?拿回来了,现在我包里呢。”
“哎唷妈呀!太好啦!爷们儿,拍张照片发给我呗?”猫猫抑制着激动。
“行,等会儿啊。”高寒挂断电话。
这时牤蛋坐起身,脸上带着疑问,“老大,难道这只小铜雀才是最值钱的玩意儿?”
高寒蹙着眉摇了摇头,没吭声,意思是说不准。而后,他从包里拿出那只拳头大的铜雀,翻过底座当镜子照了照,这时才发现铜镜上有几行字,类似于繁体,字还太小,而且都镌刻在铜镜的边缘,除了简单的一、二、三、四、能认清之外,其余的一片模糊,估计得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高寒咂了咂嘴,摇着头把铜雀放在电视柜的茶盘边上,调好手机摄像头,特意凸显了一下底座上的小字,分三个角度拍了三张照片发了给猫猫。
发完照片高寒点了支烟,对牤蛋说:“估计这玩意有点儿说头,从猫猫的猴急样儿就能看出这一点。但奇怪了,朱向冬挖坟盗墓半辈子了,如果值钱,他能不拿这玩意儿当回事吗?”
牤蛋皱了蹙眉,说道:“难道是朱向冬走眼了?”
“有这种可能,古玩界再厉害的人物都有打眼的时候。总绕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不过,就算值钱,估计也值不了什么大钱,否则猫猫面对一笔没指望的死账她能不拿走这玩意儿吗?”高寒探手弹了弹烟灰。
牤蛋点点头,认为老大分析的有道理。
这时,高寒手机响了,是猫猫打来的。她的声音中带着跳跃的激动:“爷们儿,照片我给那个朋友发过去了。他说对,就是这个小铜雀。呵呵,哦,对了!既然东西都到手了,非住这一夜干嘛?为啥不连夜往北京赶呢?”
高寒撇了撇嘴,看来这娘们就为这只铜雀着急呢!他轻松地说:“既然人家安排车明天早上送咱走,那咱们就别着急忙慌地非连夜启程了,那样显得咱太沉不住气,好像咱们图他那几样破玩意儿怕节外生枝似的!是不是?”
“对!对!那行,爷们儿,明天车子一进北京城你赶紧给我打电话,我那位朋友正好在北京呢,直接交给他得了!但是还有点儿小细节,到时候再告诉你,呵呵。”猫猫撒了个娇。
“靠!事还挺多。行,差二百公里进北京时给你打电话。”
“那太好了!除了这个小铜雀,其余那些古董你就自行处理,分钱的事儿以后再说,咋样?”
猫猫的豪爽超出了高寒的预料,他满意地说:“行!卖多卖少咱们常联系,挂了。”
“好,睡个好觉,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哟!哈哈……”
高寒没接她的骚茬,放下电话,他看了一眼垂着眼皮的牤蛋。
哥俩都明白,对于这笔不清不楚的糊涂账,三方面都有自己的算盘。
猫猫肯定认为朱向冬的欠款是大年三十捡只兔子,有它没它都过年,能弄回点儿是点儿。
而朱向冬则是被逼得没办法,先送走高寒和牤蛋这两位瘟神,然后还可以在古董价格上赖点帐。
高寒那就是最牛掰的了,来回两天时间,担点风险受点累而已,无论朱向冬和猫猫心里咋想,他肯定是亏不着,而且还有可能成为本次债务纠纷的最大受益者。
替人收债这种事情对有本事的人来说,真的不错。
想着这些问题刚要入睡,门突然被轻轻敲响。高寒和牤蛋几乎同时沉声问:“谁?”两人的手也几乎同时摸起枕头下的枪。
“高大哥,是我,萦萦,睡了吗?”门外传来柔媚的女声。
“稍等。”
高寒一点头,牤蛋赶忙套上外裤给萦萦开了门。
“我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告诉姐姐你们回来叫醒我,她可真是的,怕我睡熟了没叫我。刚刚我醒了问值夜的服务员,才知道你们回来了。没危险吧?顺利吗?”穿着一套素白睡衣的萦萦蹁跹站在高寒床尾。
高寒拉着毯子靠坐在床头,面带微笑,“谢谢你萦萦,不但没危险,而且还很顺利,明早我们就走。”
“哦,是这样呀。
”屋里太小,也没坐的地方,萦萦站在地板上,手指交织在睡衣的下摆上,不舍地望着高寒。
高寒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挪了挪腿,拍了一下床对萦萦说:“坐!”
萦萦脸红了一下,搭着小半边屁*股坐在高寒的床边,看了眼高寒低下头,说道:“高大哥,您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说完,她有些羞涩又有些伤感地抬头看着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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