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一路被追杀，不过是演给老可汗和宇文修阳的人看。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在能保证说服他的情况下又全身而退。
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老可汗跌坐在椅子上，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复杂。
方才对谢宁澜出言不逊的胡人，忍不住出口询问。
“我们当真要与这中原人合作？”
胡人与中原人的斗争已经牵扯了几十年，眼下如此合作，倒是能解得了燃眉之急。
但日后的日子谁又能说得清楚。
对于他的问题，老可汗也是叹了口气。
“如今你也瞧见这局势了。”
“靠吾的两个儿子，已经完全无法逆转局面。”
他目光愁容，分析着其中的利弊，“互市开放和帮扶无疑是给吾的子民们寻了个保障，但若是吾离去。”
“他们指不定要被中原人利用。”
“这中原人实在是太过狡猾！”
老可汗盘算着他们这一行的计划，不由得揪起了心。
与此同时，宇文临淮正和苏欢宁一同用膳。
自从上次她夸奖府内的饭菜好吃过后，宇文临淮就三天两头地寻理由让她前来蹭饭。
苏欢宁也不客气，看着日日更新换代的菜系，心底欢喜不已。
“这厨子的手艺果真好，同一道菜竟然能做出这般不一样的味道。”
宇文临淮噙着笑看着她，并未回答，只是夹了一块糯米鸡到她碗中。
凌风弱弱小声嘀咕出口。
“可不是呗。”
“殿下又将那醉仙楼的厨子挖过来了，人家如今都快要关门大吉了。”
苏欢宁饭菜差点噎在喉咙中，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他。
宇文临淮避开她的目光，只浅浅一笑。
“宁宁快尝一尝，这口味合不合你的意。”
她尬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低下头去。
【这未免也太过横行霸道了，如此一来，那醉仙楼关门也是早晚的事情。】
【看来我日后不能去外面的酒楼用膳了。】
【若是次次都如此，怕是府内的厨房都站不开人了。】
听着苏欢宁心底的碎碎念，宇文临淮只觉得甚为喜爱，他夹起另外一道菜，却眉头微微皱起。
“阿嚏！”
冷不丁的一个喷嚏吓了苏欢宁一跳，她抬头看了看酷热的天，挠了挠头。
“这还未入秋，五皇子也不可能着凉啊。”
“难不成，是有人惦记五皇子？”
对上苏欢宁调侃的目光，宇文临淮笑着出口。
“宁宁多想了。”
“只不过，本皇子感觉有好消息了。”
苏欢宁立刻来了兴致，追问之下他却不肯说，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
“什么？！退兵了？！！”
宇文修阳得知这个消息，勃然大怒，表情因为愤怒都有些扭曲起来。
“他们这群出尔反尔的胡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质问起前来传信的人，眼中几乎要喷射出火来。
原本和老可汗的大儿子已经商议好，双方兵马各自演一演，他就可以得到军功。
但如今两个儿子都带兵回去，打了半截的仗不打了，这几乎是让他以前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传信的侍卫迎着他的怒火，擦了擦冷汗，颤颤巍巍出口。
“殿下……”
“谢公子活着回去了……”
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打在宇文修阳身上，他再三确认后，脸色愈发阴沉下来。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他目光狠戾，想到了其中的关联。
“居然让她活着回来了？”
“那其中退兵一事，定是她在中搅和！”
“本皇子可真是小瞧了这女流之辈！”
如今谢宁澜活着回去，匈奴又退兵，这一切无疑将军功全部揽在了她身上。
而他宇文修养千里迢迢来一趟，居然成了打酱油的？！
不仅没有功劳，反而白白浪费一番力气！
想到此处，宇文修阳就觉得万般不甘心，一股怒气郁积在胸口。
他冷眸扫过侍卫，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去，将那人叫过来。”
不到半炷香，无命楼的人就赶了过来。
此人是无命楼高层的杀手，名唤虎仞，死于他手中之人不计其数。
他瞧着宇文修阳黑着脸，还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殿下为何脸色如此不好，到底发生了何事？”
宇文临淮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他，目光中闪过狠戾。
“虎仞，你如今跟着本皇子许久。”
“如今就交派你一个重要任务。”
“去，将老可汗的两个儿子的人头，带回来给本皇子！”
他的打算是将两个儿子杀掉，直接带回京，也算是一桩功劳。
虎仞心中一惊，语气里有些不愿意。
“这两个儿子都是老可汗的心头肉，更何况如今他们都是带兵出行，从何下手？”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抵触，宇文修冷笑一声。
“你可别忘了，那计划只能靠本皇子。”
“大不了本皇子自行前去，但若是……”
“本皇子死在这匈奴之地，那计划只能再等一等了。”
虎仞是顶尖的高手，他断然他有潜入军营，杀死二人的本事。
“这……”
虎仞眼底明显闪过一抹犹豫，他咬紧牙关，只能俯首应下。
“是，在下尽量竭力去做！”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宇文修阳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中的茶杯却不自觉地握紧。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三更夜，虎仞拖着重伤的身子回到了营地。
宇文修阳点着灯看向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右手死死拽着一个人头，左手的胳膊已经空空如也。
撑着最后一口气，虎仞将大儿子的人头扔到宇文修阳脚下，缓缓倒下。
军营重兵包围，他拼尽全力才一口气杀了出来，却已经大限已至。
宇文修阳拿剑挑起那人头的头发，见无误后仍有不满。
“为何只有一个？”
虎仞张了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在下无能，那匈奴之人包围了在下，只取下了大儿子的人头。”
看着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没了气息，宇文修阳皱了皱眉头。
“罢了，就如此吧。”
“将他的尸体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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