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马车里铺了狐皮,坐起来舒服些。”陆昀景继续道。
这里距许府有一段距离,许太傅这老身子骨坐马车的话,就怕咯得慌,太为难他了。
铺着狐皮的马车,坐起来会舒服些。
“祖父,我扶您上马车。”许太傅还没开口,许锦履先开了口。
原本犹豫的许太傅见状,点头,“那老夫便多谢王爷了。”
说罢,许锦履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太傅上了马车,又看向陆昀景与谢蕴二人。
“你跟太傅一起,本王与王妃一辆马车。”陆昀景回答道。
许锦履点头,也没跟陆昀景客气,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谢蕴是个女子,与他们几个男人挤在一辆马车上也不好,会惹人非议。
他与他祖父一辆马车,陆昀景与谢蕴一辆马车,是最好的。
车轱辘转动,马车穿过人群,穿过集市。
缓缓往许府方向而去。
就在马车走时,另一辆马车缓缓驶到谢蕴面前。
“王爷倒是真会打算。”谢蕴瞥了眼陆昀景。
她原本坐一辆马车里宽敞,如今多了个陆昀景,马车内的空间便要小几分。
陆昀景低头看着身侧的谢蕴,漆黑的眸中蕴着笑意,“本王只是想多跟王妃待一会。”
“王爷是想与我多待一会,还是……想问我问题?”谢蕴勾唇一笑,像是看穿陆昀景心里想什么般。
陆昀景浅笑,比了个请的手势,“王妃,请。”
谢蕴大摇大摆地马车方向走去。
陆昀景的没回答便是回答。
看来这次他们遇上的事不小,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
陆昀景紧跟其后,随着谢蕴上了马车。
不远处,谢玉颜紧盯着那辆缓缓从自己视线离开的马车,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一般,有些疼。
方才陆昀景看着谢蕴时是笑着的,连眼眸都蕴含着笑意。
谢蕴也是,一点规矩都没。
男子为大,顶天立地。
一般都是男子走在前面,女子在身侧或是紧跟后面。
还从来没有女子走在前面,自己夫君跟在后面的。
最重要的是,谢蕴没规矩就算了,景王竟也纵容着她。
难道,景王真的喜欢上谢蕴那个妖女了?
还是说谢蕴施法或做了什么,迷惑住了景王?
“小姐?”丫鬟见谢玉颜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看着前方时,不禁喊道。
谢玉颜回过神来,瞥了眼身边的丫鬟后,继续往前走。
前阵子她被丞相府里那些鬼折腾得夜不能寐,脸色也憔悴,导致她许久不敢出门。
这几日,那些下人们正常了几分之后,她才敢试探性地出府。
最后她发现,附身在下人们身上的鬼好像全消失了,因为她们不似前段时间那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是像更早之前那样,循规蹈矩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
她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以为他们是装的,到现在逐渐放下心来。
所以今日才敢大摇大摆地出府。
一出府她才发现,近来京城上下众人说的最多的便是丞相府。
更有谣言说她娘害死了她哥哥,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生个男丁,取代谢承的地位。
荒唐,简直荒唐!
还有说她爹在娶萧染之时,便将她娘养在了外面,直到萧染死后,才敢把人接回。
虽这话是真的。
但是有一句话那些人说错了。
他们说她娘是狐狸精,勾引他爹,才导致他爹鬼迷心窍。
她娘跟他爹明明是互相喜欢,何来的狐狸精或勾引一说?
若不是互相喜欢,她爹又怎么会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她娘?
她娘又怎么会为了他爹,通宵达旦地给他绣手帕、做衣裳?
他们的喜欢是互相的,错的是萧染才是。
萧染胜在自己投胎成了萧家嫡女,胜在自己有一个握住兵权的祖父与父亲。
若非萧染嫁给了她爹,当初该入谢家大门,当谢家女主人的应该是她娘才对!
千错万错,终归不是她娘的错。
那些人凭什么那么说她娘?
要不是她娘不许她说,她真想告诉所有人,她哥是惨遭谢蕴算计而死的,她哥也是她娘亲的亲生儿子!
可是,她不能说。
便只能憋着这一口气,郁闷着。
也因此事,她也顺带被连累,在京城里的名气也一落千丈。
先前踏上门的媒婆多之又多,如今……
没媒婆敢上门说媒了。
所以她着急着在朋友面前露脸,刷一刷存在感。
哪怕先前那些真章或字画全变卖了,可她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这便是她的底气。
她相信再过不久,她便又能回到当初。
回到当初那会,那些人不会介意她是庶出,不会介意她的身份,喜欢她的样貌以及她的才气!
不管她去哪,那些公子哥儿、小姐少爷都会用崇拜的眼光看她。
思及此,谢玉颜的步子加快了几分。
马车内,还能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
“说吧,遇上什么事了?”谢蕴一上马车,便打了个哈欠。
双手环抱,一副等着听的模样。
“皇上任命本王为大理寺少卿,调查近来京城女子失踪又变成干尸一案。”
“我与钰卿一同去义庄看了眼,那干尸身上并没伤口,也没中毒,可浑身干扁扁地像是被抽干血一样,表皮发皱,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所有失踪的姑娘在被找到之时,全成了干尸,脸上也一样带着诡异的笑容。”
陆昀景也不跟谢蕴藏着掖着,将调查以及所看到的如数说给谢蕴听。
说的越详细,谢蕴越能帮他分析分析。
“钰卿?”谢蕴挑眉,黝黑的眼写满好奇。
“锦履的字叫钰卿。”陆昀景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他没想到谢蕴在意的会是钰卿是谁……
听说,之前谢蕴高调与许锦履示爱,被许锦履拒绝了好几次,最后才作罢。
可作罢之前,也缠了许锦履许久。
一向不怕麻烦,不怕事的许锦履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害怕之意,见了谢蕴,许锦履大多时候都应对不了,只有头疼。
虽然眼前之人不是真正的谢蕴,但她似乎继承了原身的记忆。
既继承原身的记忆,也不知道会不会继承原身的情感……
若会,那她对许锦履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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