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得差不多了，林延川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拿了一些钱扔在了齐瑞州身上。
上一次在饭店的洗手间，林延川只打了齐瑞州一拳，把人打倒在地之后，就带着她离开了。
这一次，直接把人打的冒了血。
“再让我听见你嘴巴里不干不净，断的就不是鼻梁骨。”
上了车，林延川先把刚才挽起来的衬衫袖子放下来，然后从裤兜掏出之前颜昭送的袖扣戴好，才系安全带。
颜昭打量了两眼他的右手。
中指指背上好像划了一道。
应该是刚才打齐瑞州的时候，被他的眼镜划到的。
“你手受伤了。”颜昭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创可贴，“先贴一下吧。”
像他们这种经常拿手术刀的人，手受伤，尤其是手指受伤是很严重的事情。
颜昭已经将创可贴撕开了，等着他伸手。
对于这种小伤，林延川倒是不怎么在意。
不过颜昭已经撕开创可贴等着了，于是他将右手伸了过去。
颜昭先吹了一下，然后对准划伤，将创可贴贴了上去。
贴完还轻轻按了按两端。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在他手背上的时候，就像柔软的羽毛在手背上扫过。
不仅扫在手背上，也扫在他的心上。
“齐瑞州那种人，不值得你动手。你就当他是在疯狗乱吠，赶跑就行了，万一伤了手，得不偿失。”
颜昭贴好创可贴，重新坐好。
林延川的视线里一空，心里也有一点空。
“他敢冲你乱吠我就不能只是赶跑他。”
林延川发动引擎，将车开出停车场。
人云亦云的人很多，如果是以前，齐瑞州选择相信网上的那些言论而不相信她，她还会伤心，失望。
现在根本不会。
如果自己现在还能被别人的言语打败，那岂不是砸归晨金牌心理师的招牌。
上午崔小山拿了岑佩瑶的钱就被人又带回了之前那个地下室。
林延川带颜昭又去了那儿。
在来的路上，林延川已经将崔小山跟陈姝的关系跟颜昭说了一下。
所以颜昭一开口问的就是陈姝的事情。
“你认识陈姝吧？”
崔小山目光一缩，否认道，“不认识。”
“你不是跟陈占先经常一起干活儿，一起喝酒吗？”
“是啊，那根陈姝有什么关系。”
“陈占先是个酒鬼，也是个赌鬼，他当初卖女儿的时候，难道不是你帮着他一起把人弄过去的吗？”
“我没有！”崔小山神情激动起来，很快又恢复平静，“你们还想干什么，我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做了，钱我不要了，你们放我走。”
“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颜昭瞥了一眼崔小山鼓鼓囊囊的衣兜说。
“你拿了我家的钱，就等于是拿了我的钱。”
这话没毛病。
岑佩瑶花的钱都是颜云山给的，颜昭是颜云山的女儿，颜家的钱本来就有颜昭的一份。
颜昭的聪明和狡诈远超岑雪，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林延川，崔小山自知在颜昭这儿占不到便宜。
也没敢耍什么心眼儿。
于是不再提钱的事儿。
“你之前答应过我，我要是办成了你安排的事儿就让我走，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颜昭挑眉：“我就算说话不算数了，你能奈我何？”
崔小山竟然无言语对。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陈姝，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崔小山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之前岑佩瑶给的那些钱，放在地上，“我把这钱也还给你，你放我走行不行？”
颜昭忽然笑了一下：“钱是给你的，你自己拿着吧。我就是有点唏嘘，以前陈姝常跟我说的那个救她于水火的英雄，如今被她遗忘在角落，而她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
崔小山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很快恢复如常。
他把钱重新装回去，“既然你不要钱，总不会是要我这个人吧？”
他眼神痞里痞气地望着颜昭。
一般女孩子被人这么看着，多少都会有些不自在。
颜昭却目光坦然地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的内心看穿。
崔小山被颜昭看的竟然有点儿发虚。
他很想再说一些难听的话吓退颜昭，可他不敢。
手腕儿虽然已经被接好了，可被卸下去再接回去的疼现在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你可以走了。”
颜昭说完，跟林延川一起离开了那个地下室。
崔小山等了一会儿，走出来发现外面果然没人了。
他将衣服往紧裹了裹，快步离开了那里。
陈姝跟颜昭从高一的时候就是一个班。
只不过高一的时候俩人的关系很陌生。
属于那种知道是一个班，但是没怎么说过话的那种。
她们俩熟悉起来，是高一下学期，某个周六的晚上。
颜昭骑自行车回家的时候，无意间发条陈姝被两个男人堵在墙角要钱。
说是她爸爸欠了他们钱还不上，拿女儿抵债了。
颜昭拎了两块板砖，悄悄走过去一人拍了一砖，然后拉着陈姝跑了。
后来陈姝为了感谢她，就给她带了自己家里蒸的包子。
因为她妈妈是卖包子的。
颜昭夸过她妈妈蒸的包子好吃之后，陈姝就经常给她带。
一来二去，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但是高二的上学期，俩人一前一后休学回家。
陈姝一开始是请假。
因为她妈妈生病。
她请假的第五天，颜昭也请假了。
颜昭离开学校几天后陈姝回了学校，可是没过几个月她又请假了。
这次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等高二快结束的时候才回来。
颜昭却一直没回来，直到高三开学才返回学校。
“我让人跟着崔小山了。”
林延川的话打断了颜昭回忆的思绪。
颜昭说：“我估计他不会去找陈姝，至少近期不会。”
崔小山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但从林延川调查出来的事情来看，他对陈姝是真好。
他爱陈姝，所以甘愿为她做任何事。
在陈姝上大学期间一直给她金钱上的资助。
甚至为了让陈占先不去打扰陈姝上学，主动承担起来照顾陈占先的担子。
陈占先可不是什么好人。
谁粘上他，非得掉层皮。
崔小山知道陈占先是什么人，却还愿意入坑。
这一点，很多人都做不到。
颜昭还挺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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