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摆夷族身份特殊，臣弟私心不想人知，才造成今日误会。”
皇上并未叫清河王起身。
“摆夷族虽是罪臣，但业已是朕大周臣民。
师太和玄清以后不要太把摆夷族的身份放在心上。
今日误会一场就算了。
以后你们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大周皇室的身份。
过去的人不该有牵扯的，就不要再有牵扯了。
玄清此去蜀中多时，今后好好在府中修养。
师太既然发愿为父皇、为大周祈福，该心无旁骛才是。”
“表哥，”胡婕妤撒着娇，“不管如何，六王和碧才人要私相授受是真。”
皇上瞥过眼去，胡婕妤噤了声。
端贵妃不经意道，“碧才人的生母是摆夷人，那生父呢？”
碧才人跪地，“母亲说生父早亡，嫔妾当时年纪小，也不曾记得。”
皇上挥手，“这事到此为止。”
几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陵容看着跪地的浣碧，轻轻摇了摇头。
圣驾回宫数日后，碧才人“病逝”。
“皇上将碧才人的尸身扔去了乱葬岗，入妃陵的是个空棺椁。
奴才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将尸身好生收殓了，葬入了甄家的祖坟。
只有一事奴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碧才人要不要立碑，若立了碑该在上面写什么？”
陵容放下小铜剪子，欣赏刚刚修剪好的六角大红。
“贵妃娘娘在做什么？”
魏德海想了一会儿。
“没什么特别的。
马常在刚过身，同住一宫的姚小主们说害怕，贵妃娘娘将人迁入了棠梨宫。”
“这后宫就没点儿别的新鲜事儿？”
“呃……”
魏德海吸了一口气，“胡婕妤在太医院找到一张不知道管什么的方子，如今在调理身体。
何太医说，井太医一直在查药物相冲的医书。”
这有点意思了。
陵容记得上一世的此时，胡婕妤已经怀上了和睦帝姬。
如今她还没消息，不知道是因陵容改变了际遇，还是谁在暗处下了手。
“惠娘娘来了！”
挖金鸳鸯纹珍珠步摇在眉庄鬓边轻轻摇晃。
“你们主仆在说什么呢？”
陵容见她虽有笑意，但眼神疲惫，略略猜到了几分。
“在说浣碧和马常在。
马常在平日都好好的，一场风寒人就没了。
世事果真无常。”
“她呀，”眉庄说，“本来快好了的。
自己偏要开着窗睡觉，说关上窗太闷，喘不上气来。
风寒反复，这才药石无灵。”
眉庄流露出一丝哀伤，“其实我懂的。
这宫里可不是闷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陵容挥退了魏德海，然后拍拍眉庄的手背。
“眉姐姐家世显赫，又得太后娘娘看中，自己还是主位娘娘。
如果你都要说这样的话，那些个小妃妾们如何活得下去？”
眉庄五味杂陈，“我知道，我不配说这样的话。
但在这深宫里，活着，实在是件很苦的事。
想起未入宫时，我自负美貌多才，嫁与凡夫俗子才是辜负了自己。
如今想来，俱是错的。”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眉庄回神一笑，“没什么。
是太后娘娘想要撮合我和皇上，我不愿意罢了。”
她的指尖一点点划着茶盏的边沿。
“容儿，果真是浣碧和清河王私下相见吗？”
陵容沉吟片刻，“姐姐为何这样问？”
眉庄摇头，“想起几桩旧事。
那年嬛儿生辰，清河王代皇上送了几百只风筝和一池荷花。
甄家贬斥，清河王亦有求情。
还有嬛儿小产，胧月的生辰礼……
知道不能胡思乱想，可偏偏控制不住，越想就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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