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修为贺芳亭作证,神情沧桑地道,“圣上,顺安郡主确实没说,都是镇北王自作主张!”
失去贺芳亭,他心痛如绞,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待着,独自回味与她的过往岁月,点点滴滴。
可惜这么小的愿望都不能成。
镇北王实在太可恶了!
皇帝怒视邵沉锋,“你还有什么话说?”
邵沉锋慨然道,“圣上息怒!微臣一片忠心,只是弄巧成拙办坏了事,任凭圣上处置!”
皇帝差点被气笑,“忠心,你什么忠心?”
邵沉锋不急不缓地道,“顺安郡主乃是您的外甥女,她在江家受辱,等于您在江家受辱,若不给江家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不知道这是谁的天下!”
江止修冷汗直流,扑通跪倒,“圣上明鉴!微臣万不敢辱及郡主,此前种种,皆因微臣糊涂,绝非有意为之!”
他跟镇北王到底何时结的仇?
昨日劫掠他家,今日更狠,当面构陷!
皇帝温声道,“江侍郎不必惶恐,朕知之,起来说话。”
又瞪邵沉锋,“狡辩,你明明就是记恨当年福庄长公主拒婚,故意令顺安难堪!此事一出,谁不说顺安绝情!”
邵沉锋:“并无此意......”
贺芳亭冷声打断他,“有无此意,王爷自己心知肚明!怎么,敢做不敢当?”
一双凤眸紧紧盯着他,眼里满是怒意,邵沉锋黑沉沉的眼珠与她对视片刻,忽然笑了,“是,我就是还在记恨,就是故意害你,你能奈我何?”
“舅舅!”
贺芳亭带出了哭腔,“舅舅替我做主!”
皇帝指着邵沉锋,怒道,“你这个,这个狂妄竖子!在朕的面前,竟然还敢大放厥词!”
脸上怒极,心里其实很高兴。
其一,邵沉锋肆意妄为,并非心机深沉之辈,也不懂得养望,丝毫不在意朝臣百姓怎么看待自己,对朝廷的威胁还不如其父。
其二,邵沉锋与贺芳亭之间的梁子越结越大。
他将要下的这步棋,正需要他们彼此怨愤。
邵沉锋:“微臣不敢!”
皇帝:“朕看你敢得很!给顺安赔礼道歉,立刻!”
邵沉锋只好敷衍地一拱手,“邵某有错,望郡主见谅。”
贺芳亭冷哼一声,扭头不看他。
皇帝威严地道,“顺安,不要任性!”
贺芳亭也只得道,“王爷不必如此。”
两人都很勉强,但皇帝只作不知,又对邵沉锋道,“江府的损失,都由你来赔偿!”
邵沉锋叫苦,“圣上,微臣穷困,赔不起,要赔也是顺安郡主赔!”
贺芳亭:“王爷,你说话要讲讲良心,是我让你劫的?”
又对江止修冷笑道,“我与你成婚时,江家什么情形,我还记得,不知江侍郎还记不记得?真有脸面让我还回去?”
江止修羞惭不已,又怒从心头起。
他承认,自己与贺芳亭成婚时不过五六箱家私,能有偌大家业,都是贺芳亭的功劳。
可她一定要当着皇帝和镇北王的面说么?
他出身再卑微,现在也是户部右侍郎,也要面子!
所以他会恋上谢梅影,是有充分原因的,根本不是镇北王说的自知配不上,而是贺芳亭不懂男人心!
僵硬地道,“不敢,劫掠江家的不是郡主。”
说着看向邵沉锋。
邵沉锋厉声道,“江侍郎慎言,京城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都,民风淳朴,哪有歹徒劫掠?你在影射什么?”
江止修被他的无耻惊呆了,“你,你刚才还承认!”
邵沉锋:“我承认什么了......”
皇帝没好气地打断他,“弹劾你的奏折雪花一样,要不是朕压着,御史能当堂斥骂。怎么,想试试朕的御史有几分功力?”
邵沉锋:“可以么......”
皇帝:“滚!”
邵沉锋又赶紧认罪,保证赔。
但是,他这次来京城,带的钱财不多,如果赔给江侍郎,就没了回家的路费,所以请江侍郎派人去朔北取。
江止修:......去朔北取?你在耍我?
有心请皇帝主持公道,皇帝却已经面露不耐,让他们自去商议。
只得出宫。
还想跟邵沉锋再论一论,然而邵沉锋懒得理他,让公羊先生去应付。
公羊先生十分儒雅,比邵沉锋温和得多,可一说起赔偿,就还是派人去朔北取,绝无转圜。
并且温馨提醒江止修,路上不太平,小心劫道的。
如此几次,江止修也只能自认倒霉,无奈地歇了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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