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不比前前后后改了无数次名的李绩,人可从头到尾就叫这名儿。
这一声叫唤使得明洛不免苦思冥想李靖的出场时间……
依稀记得李唐南边的那些仗,都是他和李孝恭一块收拾的。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儿应该冒头了呀。
怎么还会在秦王帐下做一个默默无闻、由人直呼其名的小小参军?
百思不得其解的明洛开始变着法儿地打听此李靖彼李靖的真假,期间薛军又屡次来攻,打得声势震天、喊杀不断。
最厉害的一次几乎逼得梁实亲自下场,要领着亲卫队去拼命。
“今日又来攻了吗?”经过一两日的战火洗礼,明洛已能一面给人包扎一面轻描淡写地问了。
“两个时辰了。不知日落前会不会停。”满脸血污的军官抹了把脸,半倚半靠在榻边。
床位自然是不够的。
不少伤员只寻个地儿坐下,明洛能做的,也唯有最简单的止血包扎。
“咱们的箭矢刀枪够用吗?”明洛是眼看着各种物资宛如热锅上的雪,眨眼间便消融于无形。
“等对面退兵,方能出去捡拾。”
其实每次的追击突袭,归根到底除了杀伤敌军有效主力,提升自家战斗士气外,更重要的一点,不出营门如何回收各色弓箭刀矢………
明洛哑然道:“那不是……只消敌军连续不断地猛攻,消耗掉咱们的兵器,不就赢了吗?”
军官看她一眼,疲累笑道:“都是一样的。他们难道不耗费弓箭吗?一来一回,谁又能比谁撑得久……”
小队甲士又匆忙而过,奔向今儿开打的南面。
与前两日大有不同,今日薛军像是卜过卦般,认准了南面能破,没再搞声东击西的两面开战,只全心全意地围攻一面。
梁实伫立于望楼上,面沉如水。
这是第三日了。
对面不仅攻势未减,反而越发猛烈频繁。
断粮大概是事实了。
而他最多再撑一日,士卒的轮换,将士的状态,还有物资的消耗……快撑不住了。
接连三日,不是夜打到日,就是日打到夜。
今儿眼看着又得到夕阳西下。
指不定还有更致命的夜袭等着他……
“对面是想车轮战,彻底耗尽咱们的刀枪弓箭。”幕僚凝眸道。
“这是阳谋。”梁实叹息。
幕僚咬牙问:“大王可有具体说法?”
“只吩咐我坚守营寨,不可动摇。”梁实平静答。
这绝不是搞什么派系打压,坐视他们被敌军毒打的恶臭习性,纯粹是出于战机和保密的考虑。虽说他们和大军所在相隔不远,但这几十里的距离,足够薛军安排精锐伏击截获情报了。
怎么能在信里告知下一步的战略部署呢?
他们只需尽好本分即可。
“将军,今夜必定不宁。”
“除了应战,又能怎样。”
“不要再依靠坚寨了,还请将军亲自出战,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提一提一直被压着打的士气,否则恐撑不到明日了。”
从来防守都不能是单纯的防守,一直缩在营寨里是可以的,但必须要有后手。
比如先前和薛军长达近两月的对峙,唐军看似乌龟般地躲在壳中,但背地动作不断,连续不断地扰其粮道,断其辎重,时不时打上一场场小规模的仗。
幕僚看穿梁实的顾忌,添了一句:“不求大胜,只求小小的速胜一场,然后回营继续守。某大胆猜测,明日午时前,必有另一部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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