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心思,一览无余,明明白白。
她见到良田地契,心思就歪了,想要来试探试探。
林识意就是在内宅子里长大的,什么肮脏事没有见过,李氏贪得无厌,太猖狂了。
秦妈妈板正了脸色:“姑娘,您这是不答应了?”
“不答应。”林识意厉声回答,“你敢进来一步,我就断了你的腿,东风!”
门内的东风一直就等着这声召唤,闻声立即挡在了门前,“滚。”
秦妈妈脸色变了,脸颊上的横肉抖了抖,“我知道东风姑娘功夫好,但我们这里十多个人,我不信,你能这么猖狂。”
“妈妈要试试吗?”东风伸手,她手中没有刀了,但有拳头,对着这些后宅婆子很简单。
人再多,都是女子,比不得后宅护卫力气大。
护卫是不能进后院的,所以,陆序将东风塞给林识意,保护她足够了。
秦妈妈敢和林识意叫板,是在她的印象里,林识意都是柔柔弱弱,没什么力气,但她不敢对上东风。
她果断后退一步,示意婆子们上前。
东风跳了出去,跨过门槛,“姑娘,关门,不好看。”
里面的南风与云青对视一眼,两人立即将门关了起来,接着,是一声声惨叫。
东风最后收拾秦妈妈,提着她的领子,一路拖出去。
秦妈妈叫唤起来,“我是夫人跟前的人,你敢打我,我告诉你,我要告诉夫人来收拾你、表姑娘,你不让我搜,就是心虚,你这是心里有鬼。”
东风将人丢出去,蹲下来,趁着天黑,抬手两个巴掌,又往腰上踹了一脚,接着,闪身回去了。
黑夜下,小院子里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老夫人跟前的管事妈妈紧张地跑来,打眼一看,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的都是人。
她疑惑不解,林识意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妈妈,外祖母丢了东西吗?”
“没有啊。”妈妈开口就回答,回得太快,待反应过来就晚了,便又改口:“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我不大清楚,您这里是怎么了?”
“恶奴欺主,我给收拾了。”林识意微微一笑,眼神锐利,“妈妈,您辛苦走一趟了,告诉外祖母,我这里很好,再让人将这些婆子都收拾了,我累了。”
说完,她转身进屋了。
东风站在门口,脸色也板着,别看年岁不小,一打十,十分利落。
管事妈妈看了一眼,嘴角抽抽,这个婢女哪里来的,让夫人吃了几回亏了。
她走出去,扶起地上的管事妈妈,没成想,人家站不起来,她一人又扶不动,想喊人搭把手的,可看了一圈,又没人。
秦妈妈躺着地上哀嚎,她又挪不动,便道:“你等着,我去喊人。”
小院里闹了半夜,直到天亮才安静下来。
天亮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春雨如油,十分精贵。
林识意早起喝了药,沈三娘便又来了,提了一盒子点心。
盒子里有四样,却有八块,东风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没吃过这么好看的点心。
大家府邸的点心多是自己做,鲜少去外面买的。林识意在府里身份尴尬,平日里吃些东西都要靠打赏,她就不乐意吃。
林识意拿起一块咬了口,味道清淡又带了些甜,她招呼东风过来,“吃一块。”
东风心满意足的拿起一块,小心退下去了。沈三娘瞧着她,“你哪里得来的婢女?”
“赵夫人瞧我可怜,送我的。”林识意眯了眯眼睛,不愿多说,便道:“姐姐的点心可真甜,好吃极了。”
沈三娘识趣,不再问了,转而询问:“昨夜怎么回事?”
“呵呵,想查我的东西呢。”林识意眉眼冷了,“我露了地契,她们就巴巴地来查,可真是恶心。”
三百亩良田不算少的,尤其是在一起的田地,十分好打理。这在京城来说,是一块好田了。
沈三娘也有耳闻,但听后还是震惊极了,大伯母竟恶心到这般地步了吗?
林识意继续与她嚼舌根:“我与大舅父要我的东西,他不给我!”
“我知道,拿不出来了。”
沈三娘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后,睁大了眼睛,声都不敢吭了。
“姐姐怕了吗?”林识意转而笑着看她,“别害怕,与你无关的。”
“我们二房听都没听过。”沈三娘慌忙自证清白,吓死人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林识意拿起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又说道:“她们给我定了门亲事,不知怎地,又没成。”
“你的事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沈三娘捂着嘴巴了,“阿意,你和二郎怎么回事。”
林识意也不说原委,只说道听了外面的事情,觉得他非良配。
沈三娘说不出话了,一面打量表妹,数日不见,她长开了些,两颊粉妍,添了些血色,十分养眼。
林识意长得十分美丽,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就是身世惨了些。
两人说了会儿话,沈三娘走了。
待人走远后,林识意招呼东风进来:“快吃。”
还有五块点心了,东风看着它们:“都给我吃?”
“随你,你且问南风吃不吃。”林识意被逗笑了,歪头看着她:“这些都是府里做的,你若喜欢吃,我使些钱,让她们每日做一份便是。”
“谢姑娘了。”东风端着点心,风一般地跑开了。
去找南风了。
她吃了两块,三块给南风,她刚刚吃了一块,等于也吃了三块。
屋子里的林识意正在收拾父亲的手稿,这两日,她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心越慌。
父亲的手稿多是说些生意经验,也有些诗词,细细去整理,她觉得父亲的文采也不差的,却没有去考功名。
她的母亲是下嫁到江南林家。她二人的亲事,是太后赐婚的。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差,但她的母亲也是经商者,与她的父亲生意场上相识,因家里不肯,母亲便求了太后赐婚。
这是她听到的故事,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但她不解的是,母亲是勋贵嫡女,怎么地去嫁给了商人出身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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