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鉴定系统,能够更为精准的分析出每一份样本之间的血亲关系。
老Tom拿起宴月亮那一份,无语,“这一份倒是显示,她的确和那小奶娃是亲生母女。”
“宴月亮十月怀胎,我是看着的,囡囡是她所生,我从不怀疑,只是……”
阮柠秀眉微蹙,一根手指,慢慢挑起厉城渊跟囡囡的鉴定报告。
结果:有血缘关系。
关系一栏,认定为……兄妹?!
“小娇妻变后妈吗?这厉城渊,可真够恶心的!”Tom大叔絮絮叨叨,特嫌恶。
她摇头,“厉叔叔生前就是一个很本分,也很善良的人,跟我爸爸很合得来,他即便还活着,也不会去跟宴月亮有染,当然,人死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厉父的尸体,当初还差一点被镇子里的“大好人”们给鞭尸!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厉城渊根本不是厉家的人,宴月亮的男人,是那狗东西的亲生父亲!”
老Tom无意当中的一句话,倒是让阮柠额头剧烈一痛。
她脑海最深处的一片空白,渐渐有了一丝丝的颜色。
是一把黑色的折叠伞,遮住男人大半张脸。
那一天,明明艳阳高照,连一滴雨都没有下过。
他依旧打着伞,站在一个形容狼狈的女人面前,语调温和,笑着问,“她死了?那没关系,我只是想带走我们的儿子,大嫂,请别让我们为难。”
“为难?姓魏的,你TM还是个人吗?你知道老阮因为当年你们做的那件事,人已经后悔到魔怔了,而你呢?你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
女人歇斯底里的低吼。
好熟悉的声音。
阮柠坐在办公椅上,单薄的身躯,狠狠的,活像是煮熟的青虾一般,佝偻着。
记忆还在复苏。
打着伞的男人,猛得转身。
她从一个很低矮的视角上,看到男人下巴长了一颗黑痣,薄凉殷红的唇,一启一合,在说些什么。
却被女人的惊呼声遮盖住了。
“魏丰年,你离我女儿远一点!!!”
砰!一声,阮柠额头剧烈疼痛着睁开眼。
老Tom紧张,“未来公爵夫人,您,还好?”
“魏丰年,他是谁?我好像看到母亲在跟他说话,这个男人,手里也打一把黑折伞。”
当天上午,她就通知了负责连环谋杀案的刑警。
对方有点尴尬,“所以,这个魏丰年,是你幻想出来的?阮院长,据我们了解,您应该是有躁郁症的,对吗?”
“是,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未尝不是一个突破口,很抱歉,我晚上的飞机飞柏林,就先走一步。”
这一次去柏林,阮柠把两个孩子都带上了。
她需要亲自去一趟鉴定中心,有些事,该谨慎的时候,真是一丝一毫的疏忽都不能有!
头等舱。
一空姐过来送助眠的红酒,满面通红的,实名羡慕,“夫人,您命真好,您丈夫为了照顾好您的身体,怕孩子们在飞机上太吵,把整个经济舱都给包了下来呢。”
“所以?”
阮柠挑挑眉,她记得,这一次行程,特意让老Tom暂时瞒着豌豆的。
他就算会追上来,应该也不会坐同一航班。
空姐诧异,“夫人,您不知道您丈夫也在飞机上吗?那您总该知道,孩子们是谁在照顾吧。”
“头等舱的儿童照看服务,有问题?”
囡囡才一岁多,尤其在然然哥哥身边,小家伙那腻歪劲儿,特别听话乖巧。
交给飞机上的专业人员,阮柠也的确不担心。
然而。
等飞机起稳,她跟着空姐去空无一人的经济舱时,也分分钟傻眼了。
囡囡趴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一排排座椅,成了能够玩捉迷藏的天然屏障。
小推车里,一前一后,都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还有一岁宝宝专用的奶酪全系列。
“大坏蛋叔叔,我告诉你哦,然然才不会被你的零食收买,然然只是为了陪妹妹,听到没有?”
然然穿着全套的儿童西服,大红色的领结,让臭小子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他站在一座椅上,左手一根棒棒糖,右手一大袋可乐软糖。
在家里,由于然然还在换牙,阮柠都是对菲佣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禁止糖果自由。
厉城渊一件老旧的卫衣,囡囡被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脖子上骑大马。
小丫头咿咿呀呀,还在学说话的她,对说话这件事,情有独钟。
“哥哥,哥哥,要……哥哥……”
然然第一个小迷妹,就是囡囡!
大哥哥如此被需要,他立刻朝厉城渊伸出手,挺直腰背,凛然道:“坏蛋叔叔,把我妹妹还给我!”
“咯咯咯,哥哥,哥哥~~”
囡囡一个扑腾,小脚丫踩着厉城渊的脑袋,就飞出去了。
小手一乱抓,抓住圆领上的一根红线,貌似有什么东西,被拔了出来。
男人瞬间黑脸,他甚至非常不温柔的,冲两个孩子喊,“都给我安静一点!平安福呢?囡囡,你把阮柠送我的平安福弄哪去了?”
就看这紧张劲儿,不知情的,还以为厉大谈判专家破产了呢!
阮柠挥挥手,示意带路的空姐可以走了。
她走进去,抱住被吓坏的囡囡,给小丫头擦了擦眼泪鼻涕,再嘱咐儿子,“去,妹妹困了,你找空乘小姐姐带你们回头等舱睡觉觉,好不好?”
“嗯,然然遵命。”
“祝你~”囡囡口齿不清,学着哥哥。
见孩子们离开。
阮柠一抬脚,就踩在了厉城渊在地上乱摸的手,脚尖一碾,大概是很疼的。
她俯身,微笑,“厉总这种行为叫什么?跟踪?拐卖儿童?”
“囡囡是我的女儿!”
“厉城渊,你配吗?”脚上的力度更狠。
能看得出来,厉城渊一张无懈可击的俊脸,一寸寸铁青,隐忍出僵硬。
不过,他并不挣扎,甚至任由自己的手被踩着。
阮柠抬脚,很快就找到了连着红色线头的一块红布。
布条上,歪歪扭扭刺绣着一行字。
——【出入平安,福气连连。】
那是她大一的时候,听室友妈妈说,有一个很厉害的神婆,从她那里求来的平安福,就差能让死人重生了。
非常灵验!
“阮柠,你还记得这东西?”厉城渊背着那只被踩的手,昏暗的眸子里,有了一缕缕波光浮现。
他说,“这些年,这东西,我一直……”
“厉城渊,你知道这平安福上的红色,是什么东西染上去的吗?”
其实不能是正经的红,深层次的地方,带了一些肉眼可见的黑色斑点。
男人蹙眉,“你想说什么?”
阮柠五指收拢,将红布条搅的,满是褶皱,缩成一团。
她垂眸颔首,声音哑哑的,“用红色染料混了血,那神婆跟我说,我不仅要用一万块自己的辛苦钱来购买,还要以血为引,把自己的福气过度出去,才行。”
那一万块,阮家大小姐为了区区一万块,哪怕明知冒了一定风险,却还是跑去酒吧卖酒。
同样的,每一天,还要去神婆那里取血养着。
但那之后不久,厉城渊全球数学竞赛拿了一等奖,他室友生拉硬拽的将人带去酒吧,一起庆祝。
不巧的,那包厢负责销售酒水的人,正是阮柠!
“厉城渊,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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