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阮柠刚进化妆间,厉蕊蕊就打电话过来。
这小姑娘自从在新加坡出院之后,就有一段时间消失不见了。
一看是她,便立刻接通了电话,再示意化妆师出去等一会儿。
“喂,姐姐,我妹妹高烧,一直在吐,也不肯乖乖吃药,你快点来救救她啊!”
通话另一端,厉蕊蕊磕磕巴巴,哭的撕心裂肺。
背景音里,也的确能听到小女娃有气无力的啼哭声。
好像还在含糊糊的喊,“妈妈……哥哥……”
哥哥?
厉城渊到底是生了多少孩子?
厉蕊蕊尖叫一声,人快崩溃了,“你们这帮蠢货,不是叫你们看着我妹妹吗?她都快从床上掉下来了!姐姐,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赶紧过来,不然要出人命了。”
人命……
想到在新加坡,想到那小姑娘为了救然然,自己一条年轻的生命,还有那张脸,都差一点毁于一旦。
门外,化妆师敲门,客气提醒,“阮院长,马上就要轮到您上台演讲了,您还是快一点,时间不等人的。”
“姐姐,你会来的,对不对?”
厉蕊蕊那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让阮柠心口一阵窒息。
她说,“厉蕊蕊,抱歉,我一会儿有一场很重要的演讲,所以,你可以直接联系厉城渊,亦或是郑源,他们会帮你照顾好囡囡的。”
这孩子的妹妹,只能是囡囡。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小女娃的哭泣声依旧没断。
再开口时,厉蕊蕊没了先前的信任和依赖,“原来你们大人都一样冷血,实际姐姐说实话了也好,反正你讨厌我爸,自然也不会喜欢我们姐妹两个的。”
话毕,不等阮柠解释,电话就挂断了。
她呆坐片刻,仍是不放心,到底给厉城渊打了一通电话。
嘟嘟嘟——
“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
怎么还没信号?
郑源的也一样。
阮柠迅速起身,去询问会场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查询了一下入场登记,给了确切答案,“厉总和郑总还没到,阮院长,您是找他们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没有,麻烦让泊车人员把我的车开出来,我有急事,要先离开一下。”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塞了车钥匙,就提着裙摆,换掉身上碍事的礼裙。
厉蕊蕊绝望的声音,还在耳边,“原来你们大人都是一样冷血,你不喜欢我爸,就不会喜欢我们姐妹两个……”
化妆师阻拦,“阮院长,这一次代表发言,可是京港整个医疗界最大的荣耀,您若是放弃了,只会错失一个往上爬的机会啊。”
“往上爬,就真的比人命还要重要?”
囡囡才一岁,那孩子自出生以来,许是连一次安稳觉都没睡过吧?
这怨谁?
稚子无辜,但宴月亮也好,Selina也罢,她们都在一次次利用自己的孩子,来谋取某种利用。
而最终呢?
疯狂飙车的阮柠,想到了小宝。
那个孩子,可不就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最终被当做祭品一样,成为了一具尸体……
“厉蕊蕊,囡囡呢?她……”
几乎同时。
一小团身影,踉踉跄跄的,要从楼上跑下来。
囡囡烧到满身通红,她哭,她找,她委屈,“妈妈……哥哥,妈妈……哥哥……”
才一岁的孩子,话说不清楚的,也就勉强能歪歪扭扭走走路。
“妈妈!”小家伙最先看到阮柠。
她张开短短小手臂,就要冲下来。
那是台阶啊!
阮柠脑子一阵空白,人飞扑上前,身子磕在一节一节台阶上,疼的要死,却所幸稳稳接住了囡囡。
“妈妈!咯咯咯……”
奶团子笑的都在颤。
囡囡很瘦小,大概是一直以来总被伤害的缘故吧。
她流着口水,献宝一样,从自己的背带裤里,拿出几块小孩子专用的水果糖。
“妈妈,给!”
厉蕊蕊冷眼在二楼瞧着。
小姑娘抱臂,一只手插在囡囡同款背带裤的口袋里,“阮柠,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要去参加很重要的演讲吗?是我和囡囡耽误你们大人的正事了,对吗?”
“厉蕊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儿高烧不是闹着玩的,她一直不退烧,必须马上送医院。”
囡囡见了阮柠,整个人就跟盛放的玫瑰一样,瞬间枯萎。
小家伙蔫蔫的,不大的手,虚握成拳。
“妈妈,哥哥……”
“我联系不上我爸和郑叔叔,Selina跟宴月亮也一样。”厉蕊蕊也是真心疼妹妹。
两人叫着佣人一起,带囡囡上车,直奔分院。
至于家里的佣人,都是拿钱办事的,谁都怕摊责任,不敢擅作任何主张。
一拖二拖的,直接拖出了肺炎!
阮柠穿着白大褂,从急诊室里出来。
她问厉蕊蕊,“囡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我,我知道的时候,妹妹就开始发烧了。”
“什么叫你知道?”
小姑娘眼角一酸,由于做完植皮手术的时间不长,怕感染,一般出门都戴着口罩。
人也瓮声瓮气的,“囡囡是个小人精,她难受的时候,就会窝在婴儿床里不动弹,我们都以为她是懒的,但事实上,她不想成为爸爸妈妈的负担。”
“厉蕊蕊,囡囡只有一岁,她怎么会……”
“你看。”厉蕊蕊拿出一副胡乱涂鸦的蜡笔画。
很抽象。
但仔细一看,还是看出一个小圆点,躲在类似山洞的地方,外面很多大圆点聚在一起。
“囡囡是我妹妹,她太小,不会表达,可我知道,她觉得爸爸妈妈不喜欢她,她就要当一个生病也不吭声的乖宝宝,这让爸爸妈妈就会很开心很开心。”
厉蕊蕊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
阮柠听的目瞪口呆。
急诊室里,有副手医生跑出来,很急,“阮院长,实验室的细菌培养出来了,是一种很罕见的菌群,目前的特效药,在国内有授权的公司,唯有瑞康。”
分院出面,联系了瑞康医疗。
对方很冷漠的说,“最近感染爆发,我们的药物也断货了,很抱歉,一盒也没有。”
电话挂断。
“阮院长,怎么办,孩子太小,再继续熬下去,我怕这小女娃扛不住啊。”
副手医生焦头烂额。
阮柠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摸到了那几块糖。
她回头去问厉蕊蕊,“囡囡以为谁是她的妈妈?宴月亮,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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