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郎，干的好。”
窦乐小声问：“关于哪件事干的好。”
李渊低声笑着，示意窦乐跟自己坐在御阶的台阶上，压低声音说道：“郑家非常的不高兴，为兄也是刚知道，二郎攻打洛阳的时候郑家就的建成讨论过，他们已经安排了接近八十人，洛阳攻下之后，河南的州县，就在有八十个官位用来安置这八十人。”
“现在呢，没了。也不能说没了吧，总还是能安置十个八个的。嘿嘿。”
李渊低声笑着。
轻轻的拍了拍窦乐：“这事呢，你装糊涂，为兄优柔寡断、昏庸好色、耳根子软、遇事不决，反正这事拖着就行。”
窦乐倒是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事。
李渊接着说：“王世充败的太离谱了，河南的郡、州降的太快，总不能让降了州县把官职让出来吧，自然是要安抚的，这些人万不能调离。洛阳城，二郎就算回来，也是要驻军的。”
窦乐这时问：“皇兄，你为什么想杀李靖、刘文静？”
“李靖？”李渊看着窦乐：“一个小人物，也配让为兄惦记着？杀他，因为他要去告密，不杀他，因为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但刘文静……。”李渊没说下去，看着窦乐：“怎么，乐郎也想杀他了？”
窦乐叹了一口气，也算是变相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李渊说道：“当年，杨广毒杀杨素，杨玄感本无才，他只是被人推出来试探的。你应该知道，八柱国十二将军吧。”
窦乐点点头：“知道。”
“杨坚有一道遗诏，皇权至高。杨广为这道遗诏做了许多事，激怒了许多人，杨玄感造反，背后最重要的鼓动者之一，就是刘文静，他们是亲戚。李密起兵，刘文静和他也是姻亲。”
听到这话，窦乐看着李渊：“皇兄起兵？”
李渊回答：“起兵是一定要起的，但不能被人鼓动。”说完后，李渊问：“你为何想杀刘文静？”
窦乐苦笑着：“我有一种感觉，用不了多久，他也会鼓动我。”
李渊愣了一下，眼神变的凶狠：“不诛他九族，真是配不上他的野心。”
窦乐问：“平阳为刘文静请功的信，皇兄可有看到？”
李渊问：“真相呢？”
窦乐回答：“刘文静把我的吩咐改了几个字，我说的是，边市要让草原各部落挣到钱，分化各部落之间的关系，以及与大可汗的关系，他呢，让执失部垄断了许多商品，这等于把执失部送到突厥大可汗的刀口上。”
“执失部，一但在草原上没活路，就一定会南下来寻求帮助。刘文静知道，我一定会收留他们。在短期看，这是有好处的，可我要的是两突厥，不是几个部落。”
李渊没接这话。
他不怀疑窦乐。
因为窦乐没有至亲了，窦乐的是自己正妻的弟弟，当下若说是亲人，自己比窦氏那些族亲要更亲，自己是窦乐唯一的依靠。
不想接话，因为眼下不可能再找借口去杀刘文静。
李渊从御案下抽出一根藤条：“这是为兄亲手制作的，等二郎回来，就用这个打他。”
“为，为什么？”
李渊：“为皇刚才说了，我这个皇帝昏庸好色，耳根子软。听了宠妃的哭诉，洛阳大胜，却没有半亩田地分给庞妃的家人，这如何不让为兄生气呢。”
窦乐低声笑了：“我干的，不过借了二郎的信印。”
李渊：“所以，他被打，要认。”
窦乐表情变的严肃：“皇兄，杨广的死，是不是因为他吃饭砸锅？”
李渊愣了一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吃饭砸锅，这个形容很有贴切。”
窦乐再问：“皇兄想皇权至高吗？”
李渊思考了很久，摇了摇头：“不，不可能，为兄可以与世家共治天下，但他们要有分寸。你切记一点，你的亲卫，不能有世家子弟。”
窦乐：“我没有兵马，都是皇兄的。”
李渊听完一脸的嫌弃：“从哪里学的这样谨小慎微。若再这般，为兄会很为难的。”
窦乐悟了。
李渊在装怂，那就需要一个张扬的人和他打配合。
李渊把话说的很直白了：“如果为兄让他们感觉，和杨广有同样的念头，这天下就有可能一分为二，会再有一位皇帝或在河南，或在楚地，或在江南。”
窦乐：“窦建德不能活？”
李渊看着窦乐：“一个心胸宽广，志向远大的皇帝，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反之，他们才会安心。你现在说，窦建德能活吗？”
窦乐有点无奈：“窦建德死，河北就会变的难打，他们会复仇的。”
李渊：“早就对你说了，不能有妇人之仁。”
窦乐拍了拍脸：“用窦建德，送刘文静九族归天。”
听到这话，李渊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刘文静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他太聪明，如果有人能猜出为兄与你之间的秘约，就只有他。”
窦乐表示自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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