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有功的将军,何潘仁怎么可能留在马场这小地方。
何潘仁吃着烤肉笑着:“原本是打算这里安稳了就回去,可郎君这里不错,多留些日子。”
递了一块切好的肉给窦乐,何潘仁继续讲:“不是一万,我那边人数最多的时候,有近三万人,不过,也有许多是老弱妇孺。马三宝这个恶人,他跑来,一边许下天大的好处,一边又吓唬我,若我不归降,就联合其他人先打我。”
“我就是一个行商的小贩出身,有几下拳脚,哪见过什么大场面。这不,就降了,李娘子仁义,但有人不好,欺负我们这些下等人,克扣我们的封赏。”
窦乐听完笑出了鹅叫声。
至于何潘仁说欺负他们的是谁,窦乐能猜到,肯定就是李建成或是李建成的人。
何潘仁伸手一指周边:“这马场,当年就是我建的,这一县之地,当时我最大,我有三万人马呢。”
窦乐转头又看向独孤十三:“我说十三,打场比赛怎么样,老何带着李娘子府的亲兵,你带赵国公府的,玄霸带马场力士还需要再练练,打比赛可不是只靠玄霸一个人力气大就行的。”
独孤十三:“再练练,挑个好日子,比上一比,这可是要彩头的。”
何潘仁:“彩头自然不能少。”
窦乐:“谁输了,背上五十斤,山里跑上十里,再赌一只羊,如何?”
独孤十三:“咱们私下再加一千钱的彩头,其余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何潘仁:“那就比一比。”
说完,两人也不吃了,起身去召集他们各自的人马,准备挑出人来集中训练一下,然后打一场比赛。
此时,再说书院那边。
书院就是原先的韦家高冠别院,是用来避暑的地方,这里很漂亮,有河,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瀑布,青山绿水,环境优美。
杜如晦翻看新印出来的《三字经》
别看字数不多,却是薄薄的印了三册。
第二册的结束是:迨至隋,一土宇。
第三册是劝说的部分,讲述着曾经的天才儿童,比如蔡文姬、孔融等等。
杜如晦读完后看着李靖。
李靖也读完了:“没想到,韦家竟然有这样的藏书。”
杜如晦笑了。
李靖不解:“克明公为何发笑?”
杜如晦:“药师,自汉始,京兆韦杜不分家,韦家有什么藏书,我会不知?而且这是蒙学书,韦家有必要藏着不让我们杜家知晓?”
“还有,那巨大的水车,说是出自鲁公秘术。只说一样,现在用的是木轴滴油,韦家的铜匠正在尝试制作一种加了画眉石的铜轴。我自认读书极多,我杜家书库,韦家书库就是孤本也看过,也抄过。”
李靖反应过来了:“克明公的意思是,韦家没有什么鲁公秘术,也没有这蒙学书?”
杜如晦十分肯定的回答:“没有。”
李靖:“那这……”
杜如晦又说:“这雕版印书的奇术,是韦家的?即便真是韦家的,韦家勋公房说要招婿,这作为喜礼,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李靖点点头:“没错,这印的还显粗糙,不是熟手。”
说到这里,杜如晦与李靖两人看着对方,同时笑了。
都是极高明的人,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接下来呢,两人同时选择了装糊涂:“这文章写的是极好的。”
此事,揭过不提。
杜如晦也没打算去问韦家人,他可以猜到,除了韦珪,怕是没有人见过这书,以及这种印书的法子。
此时,韦珪不在别院。
高冠别院距离南山马场,很近的。步行也就五里多些,骑马很快就到。
韦珪会骑马。
窦乐眼下管马场,很遗憾,他还没学会呢。
韦珪到了马场,马场守卫的力士立即抬开大门,这里又不是军营,没那么多规矩。还有人过来接下韦珪带有随从骑的马,牵去给喂上好料。
在有人去通知窦乐的时候,韦珪却突然看到那边有一排一层比一层高的木架,在最高处,搭着一个棚子,还有一张长榻。
长榻旁坐的人,她认识。
大隋骠骑将军阴世师之女,韦珪有疑惑,此时她不应该在掖庭吗?
韦珪决定走近一些看清楚。
这处木架,就是窦乐给棒球比赛准备的看台,韦珪来到看台近前,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是……
那是尼子,自己的妹子,尼子!
小名尼子,大名韦玎。
此时的韦珪也顾不得仪态,连跑带爬的冲到看台最高处,阴丽娘站了起来,韦玎看着姐姐,很想起身扑到姐姐的怀中,把自己遭受的苦难给姐姐倾诉。
可她却记得窦乐的交待,紧紧的咬着嘴唇,装出失忆的样子。
遗憾的是。
毕竟只是十一岁的小丫头,这哪里忍得住。
哇!
韦玎哭了,失声痛哭:“不是我不想见姐姐,只是我不装失忆,就要被再送到洛阳去,我不想去,我不想去!”
韦珪也哭了,抱着妹子。
此时,她想到了,那天连着大车抬进大屋的重病女子就是自己的亲妹子,韦玎。
是亲妹子。
她家祖父韦总,韦总有三子,她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父亲过世,二叔当家,继承爵位,大隋再封舒国公。本就没有分家,所以就是亲姐妹。
阴丽娘悄悄的离开了,留下空间给两姐妹说话。
两姐妹哭了一会,韦珪示意侍女退到一旁,别让人过来打扰,坐在刚才阴丽娘坐的椅子上,拉着韦玎的手。
“那晚,你在大车上,病的很重?”
韦玎拉着姐姐的手,讲述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完后,韦玎说道:“姐姐,三年契约期满,你把窦郎还给我。”
这句话一出口,韦珪先是一愣,转而笑了。
韦珪在韦玎鼻子上挰了一下:“看来那晚是他去找你商量了,还你,你想的美。”
“姐姐……”韦玎尖叫了一声。
韦珪靠在椅子上,一脸的笑意,妹妹安然无恙,什么婚约,她不认了。
这是六叔公韦津安排的。
韦津此时在洛阳,身居尚书右仆射。
现在,韦珪有了底气,不打算再承认韦玎与王家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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