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愣住，秀眉拧了拧。
她似乎在思考自己该不该好奇这件事，但发现自己对刚才那个男人的感觉就像是对待一个突然发疯的陌生人。
既然是个陌生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无关既要的人。
江晚梓摇头，神色认真：“不好奇。”
“为什么？”
“我记忆里没有任何跟那个男人相关的画面，对我来说，他不过是个陌生人。”江晚梓注视他眼，“阿越，对我来说，只有你重要。”
男人嘴角扯了扯。
这个答案明明是他想要的，可心里却溢满酸涩。
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不记得以前的种种。
她忘记深爱沈郁寒时的样子，忘记曾经即使付出生命也要生下跟沈郁寒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更忘记沈郁寒曾为了她肆意报复他人的样子。
因为忘记，沈郁寒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早已被抹除。
可要是没有忘记呢？
或者说……
她以后要是记起了那些，她还会把沈郁寒当成一个完全不在乎的陌生人吗？
这一刻，他不敢确定了。
“阿越，你怎么了？”
江晚梓话音刚落，被男人扯进怀里抱住。
周凌越收紧臂力，把她抱得更紧，下颌抵在她细肩上，嗅着属于她独有的气息。
“晚晚，我们结婚吧。”
江晚梓身体一僵，脸上划过错愕。
她想拉开他，想看着他眼睛，确定他说这句话是不是真实的。
但周凌越抱她很紧，几乎没有给她松开的可能。
她醒来后，从他这里了解到很多自己以前的事情。
他说他是她男朋友，他们是在大学里相识的，后来相知相爱，至今已经相爱八年了。
她起初不太相信，因为她想不出任何跟他相爱的画面，直到他把大学里拍的毕业照和他们的合照拿给她看，她似乎才渐渐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后来他还说，因为她生病了，肺癌晚期，所以他才带她来M国治疗。
治疗两年，她醒来，病好了，身体痊愈了，但有了副作用，她忘记了所有人。
从她醒来能记事开始，周凌越对她极好极好，教会她很多。
她逐渐相信，他是她最爱的人。
“阿越，你这是……”她不太敢相信，“跟我求婚吗？”
“嗯。”周凌越声音有点闷，透露着一丝惊慌，“你愿意吗？”
江晚梓神色微怔。
这一刻，她竟然有点迟疑。
到底为什么？
没有得到她的答案，周凌越有些急，松开她后望着她眼睛，声音透着一丝小心和不确定——
“你……不愿意吗？”
江晚梓盯着这双诚挚的黑眸，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求婚方式跟别人不太一样。”
“嗯？”周凌越紧张起来。
“我们乐团里的里昂之前向他女朋友求婚的时候，准备了很久，还准备了鲜花和戒指，你……”
周凌越噗嗤笑出声，“抱歉，是我太急了，没有想那么周全。”
男人把她重新搂紧怀里，抚着她后脑勺的头发：“我怎么能亏待我们家晚晚，别人家有的，我们家晚晚也要有。”
—
花月夜会所。
白奕一走进来会所，被这寂静的氛围震了一下。
经理看见他，像是见到救命稻草，急忙上前：“哎呦我的祖宗，您终于来了！您再不过来，我们这小会所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白奕眉头一挑：“张经理言重了。”
“诶，这可不是言重啊白奕先生！”张经理摆手，一脸严肃，“今儿的沈总很不对劲儿，不仅酒喝了一瓶又一瓶，还把整个会所里的其他客人全部呵斥走了。我担心出事，就跟客人们一一道歉过去。”
说起这些，张经理开始扮可怜，皱眉哭脸地说：“白先生，您都不知，我们花月夜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每天客流量必须达到一定数量才能保证当天不亏本，如今因为沈总的到来，倒是其他客人都……”
“行了，”白奕实在受不了他这可怜扮的，把一张黑卡扔给他，“今晚全场消费多少钱，我们都包了，但你——”
白奕手指他：“必须给我闭嘴，少说话多做事。”
张经理看见那卡，眼睛都亮了。
妈呀，他今晚的提成得多少啊！
“是是是，”张经理做封嘴动作，“我保证我这张小嘴儿严严实实！”
白奕斜了他一眼：“沈总在哪儿，带我过去。”
“呐，就在那儿。”张经理手一指。
白奕看过去。
沈郁寒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沙发沿，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右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里拿着江晚梓给她签名的纸条。
灯光昏暗，落下的光被打得稀碎，掩去男人落寞的深眼。
他紧紧注视那张纸条上的字迹。
娟秀工整。
熟悉又陌生。
他身侧全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胃炎还喝那么多酒，简直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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