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近，江晚梓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她直接把手机抢过来放在耳边：“你说什么？！”
护工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回道：“江老夫人快不行了，医生正在给她做抢救。”
江晚梓脸色一白，来不及挂断电话就飞奔了出去。
沈郁寒连忙抓住她。
以为他要阻止她，江晚梓发了疯似地甩开他手，哭得整个脸上都是泪水。
她又急又不安：“沈郁寒，你放开我！奶奶出事了，奶奶出事了……我求求你，你放我出去吧，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
女人已经语无伦次，脸上挂着的眼泪刺痛他的眼。
“我开车送你过去！”
沈郁寒反走到她前面，拉着她一起走出卧房。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外面漆黑一片。
两人出来后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雪，干净的地面积了一层雪，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地响。
沈郁寒脱下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便牵着她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他绕身到驾驶座坐上去，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子像是离弦的箭飞奔而去。
—
两人到达医院，车子刚停稳，江晚梓就打开车门下车，往吴秀英的病房飞奔而去。
冬夜里的十点，天寒地冻，疾风像是刀子割在她脸上，她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她终于飞奔到目的地。
突然，她停下脚步。
肺部的灼热感又来了，她不敢咳嗽，也不敢抬步进去，生怕下一秒迎来的是她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她扶着墙喘着气，脚步一踉一跄地走过去。
越靠近病房门，里面抢救的声音越是清晰地闯进她耳朵里。
“张医生，病人血氧在极速下降！”
“张医生，病人呼吸逐渐减弱了！”
“张医生，病人血压在极速下降！”
“张医生，不好了，心电图监测仪上没有心跳了！”
护士话音刚落，心电血液监护仪上就突然传来一阵“滴”声。
“滴——”
绵长尖锐，异常刺耳。
上面起伏的绿色线条开始变成平缓的直线。
老人的心跳，陷入无尽的寂静。
林医生眼神一紧：“上除颤仪！快！”
医生把除颤仪贴向老人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地震起老人的身体。
“砰——”
“砰——”
“砰——”
伴随尖锐的“滴”声，江晚梓望着在病房内忙碌抢救老人的医生和护士，整个人彻底呆在原地。
医生还在给老人做最后的抢救，然而不管医生多努力，心电血液监护仪上的直线再也没有起伏。
老人陷入了无生命体征的状态。
江晚梓瞳孔震动，整个世界被时间静止。
万物肃静中，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上那绵长的“滴”刺激她的耳膜。
江晚梓感觉整个脑子在嗡嗡响，耳鸣得厉害，听不见四周任何一点声音。
渐渐的，医生放弃了抢救。
医生和护士们望着病床上的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众人心照不宣地并排而站，双手放于身前，对病床上的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江晚梓直直地盯着病床上的老人。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跑进病房，直接跪倒在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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