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并不脏,宁夏把屋里洒扫了一遍之后,就把宁珩托给了方大娘,说是自己出去搬行李。
其实她根本没有行李,所有的东西都在空间里放着,但总要做做样子不是。
而且以后跟汪大姨一起住,屋子里就得弄一些掩人耳目的东西。
于是宁夏跑了一趟供销社。
秦芳已经回到了供销社上班,见到宁夏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宁夏也没搭理她,直接去了卖床单的柜台那边。
卖床单的售货员一见来人是宁夏,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甚至还带上了些笑模样,“同志,你想买点什么?”
宁夏又不是故意刁难人的神经病,人家笑脸相迎,自己自然也不会拉着脸,“麻烦把那个床单取下来我看看。”
售货员赶紧把东西取了下来,“同志,你看看,这款床单纯棉的,摸起来舒服得很,花样也是今年最时兴的,要带一套吗?”
宁夏点点头,又指着一个被面,“把那个也取过来我看看。”
售货员赶紧照做。
宁夏买东西是个十分爽快的人,看好之后,就让售货员开单。售货员也没想到宁夏竟然这么好说话,赶紧给开了单子。
秦芳在一旁看着宁夏买完了床上用品,又转到了卖开水瓶那边,心里十分不爽。
那个乡下女人花的钱,可都是她姐的呢!
一想到她姐,她就觉得憋屈!花一千块钱,嫁个二婚男,真不知道她姐咋想的!
秦芳心里越想越气,干脆从柜台里出来,跑到宁夏跟前,阴阳怪气地道:“这口袋里有钱了,底气就是不一样了。当真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不心疼啊。”
宁夏回头看她一眼:“确实,大风刮来的钱,花了也就花了,我肯定不心疼啊。怎么,你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呢?就算那风没把钱刮我口袋里,你也落不着一分啊。”
秦芳气得脸都黑了,“宁夏,别得意得太早!不就一千块钱嘛,算得了什么!也就你个乡下人才会把这点钱看在眼里。”
宁夏挑了挑眉,往她脚边扫了一眼,“呀,那是谁的五块钱掉了?”
秦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哪儿呢?”
宁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啧,原来五块钱也能吸引你这个城里人的注意啊?”
旁边买东西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芳知道自己被耍,气得脸都扭曲了。
这种段位的蠢货,宁夏都不想费心思搭理,于是说道:“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一会儿又放录音了啊。”
秦芳赶紧去看她身上的挎包,生怕这女人又突然掏出个录音机来。
宁夏没心情理她,买好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叫了个人力三轮车过来,把买好的东西一并拉着回了棠溪街。
秦芳越想越气,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宁夏,于是班也没心思上了,跟旁边柜台的人说了一句:“替我看着一下,我有事出去一趟。”
她得立刻去找秦爱,跟秦爱通通气。据说李朝阳跟宁夏离婚之后,就特别跑去宁夏娘家一趟。听说宁夏是捡来的孩子,所以宁夏娘家对宁夏不好,知道宁夏手里有钱,肯定不会放过宁夏的。
前些天宁夏拿了钱就不见踪影了,现在宁夏出现了,那必须抓住机会治她一下才行啊!
宁夏可不怕这些渣渣在背后搞事情,他们能用的招数也就那些。那些招数,对宁夏来说,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带着买好的东西回到汪大姨家,方大娘正在给汪大姨做饭。
汪大姨是个生活处理能力一般的人,从她种的菜就能看出来。
方大娘一边忙活一边唠叨,宁夏听了一嘴,大概是汪大姨一个人过日子过得糊涂,把自己弄得一身病。
汪大姨在旁边拉着个脸,一脸的不高兴,但宁夏却发现汪大姨的眼神没有半点不耐烦,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这明显就是挺高兴有人关心她,但她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老傲娇了属于是。
宁夏手脚麻利地把买回来的床单被单都洗了一遍,趁着太阳好晒在了院子里。又把买来的盆子开水瓶之内的东西摆在了屋里。
宁夏这边收拾着,方大娘就在那边喊吃饭。
汪大姨胃口看着挺不错,吃了两大碗面条。
午饭过后,方大娘就要赶着回县里了,汪大姨明显不舍得,但又不肯开口留客。
方大娘笑呵呵地道:“等几天我得了空就来你这儿住几天。”
汪大姨哼了哼,“随便你,我可没让你来。”
方大娘则不住点头:“是是是,是我自己想来,想巴着你,行了吧?”
宁夏在旁边看得好笑,明明汪大姨眼里写满了期待,但就是嘴硬得很。方大娘就更有意思了,各种纵着让着。
也不知道两人年轻的时候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感情来的。
送走方大娘之后,汪大姨的态度就更冷淡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宁夏母子两人,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哐一声把门给关了。
宁珩有点不高兴,小声嘀咕:“妈,咱们其实可以去别的地方租房子的。”
这里房租贵不说,房东态度还这么刻薄,何必呢?
宁夏笑着道:“有时候,过分的热情并不是什么好事。相较于那些整天笑眯眯的人,我倒觉得汪老太太这样的人更好相处一些。毕竟,她的不爽都是明晃晃的写在脸上的,不会让你费心思去猜。”
而那些满脸笑意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背后捅一刀子。
汪老太太是不招人喜欢,但这样的人边界感强,只要你不影响她,她也懒得搭理你。
这对宁夏来说,是最看重的。她身上有秘密,加上又不肯苦了自己,所以,找一个不爱搭理人的老太太同住,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宁夏把房间收拾了一遍,母子二人又出门去采购了一趟,买了些锅碗瓢盆和蜂窝煤回来。
既然安了家,自然就得做饭了。
宁珩很是抗拒,“妈,要不,咱们还是在外面吃吧?”
他妈那个厨艺,他是真的不敢恭维。
宁夏白他一眼,“怎么,怕我毒死你?”
宁珩扁扁嘴,“最可怕的不是毒死,而是毒得半死。妈,不擅长的事情,真的不要勉强,我不会嫌弃你的。”
宁夏哼了一声:“德性!你妈愿意给你做饭,你就偷着乐吧!有几个人能有幸能让我亲自下厨?”
宁珩都快哭了,这种荣幸,他并不想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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