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靠在厉景焱的怀中,闻着清冽的松木香气,舒窕毫无睡意。
她索性侧过身,单手支撑着脑袋,认真地望着厉景焱。
舒窕忍不住在心里想:厉景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他会得怪病?
她的手,不受自己控制似的,竟然已经触碰上了厉景焱的脸颊。
这不是她第一次描摹他的脸,但现下却是格外紧张。
只因为舒窕担心厉景焱随时都会醒过来,将她抓个正着。
他的鼻梁高挺不已,舒窕不得不在心里感慨:都说鼻梁高挺的男人,某方面的能力也格外强。
看来,传言也不是虚假的,至少厉景焱就很强猛。
呼——
舒窕的脸不禁发热,她连忙躺平,缩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心,在暗夜中跳得格外强劲,仿若下一瞬就会从她的嗓子眼里跳出来。
窗外的月亮,高高挂着,银灰色的光芒透过玻璃窗照射进屋。
舒窕往厉景焱的怀中缩了缩,试图闭上眼眸。
不知是不是因为厉景焱的身体太过温热,还是其他原因。
一整晚,舒窕都睡得极不安稳。
早上七点,舒窕被手机铃声扰醒。
她倏然睁开眼,当发现厉景焱还是昏睡状态,她立马下床,拿过手机接通。
“舒小姐,你的母亲情况危急,还请快点来医院一趟。”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舒窕一听,整个人差点没有站稳。
“好,我现在就来。”
舒窕差点哭出声,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究竟有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挂了电话之后,舒窕匆匆穿上衣服洗漱,根本顾不上其他,转身跑出卧室。
“舒窕,你去哪?”
才出卧室,舒窕便与丛月撞了个正着。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舒窕已经来不及耽误,她匆忙说了一句,作势就要离开。
但偏偏丛月拉住了舒窕的手腕,舒窕皱眉看向丛月。
“我有事找景焱……”
“大少爷他就在房间里,门没反锁。”
舒窕并不想过问丛月和厉景焱之间的事情,她一心只想去医院,所以直接出声打断了丛月。
见丛月脸上闪过一丝喜悦,舒窕用了些力气将自己的手腕抽出。
看了眼时间,舒窕径自跑走。
望着舒窕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丛月眼底露出了笑意。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这才扭着腰,转开门把手,轻步走入卧室。
丛月本想张口喊厉景焱,但哪知道,她才将将开口,便瞧见厉景焱睡得正酣。
她已经走到了床边,顺势坐在床沿,双目痴痴地盯着厉景焱。
“景焱。”
丛月柔声唤着厉景焱的名字,她的情绪紧绷着,可眼眶仍然涨红发酸。
她半趴向厉景焱,想靠在他的怀中。
而她的手,也作势想要触碰厉景焱的脸。
电光火蛇之际,眼见着丛月的手就要碰上时,原本紧闭着眼眸的厉景焱,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冷漠至极。
倏然坐起身,猛力扣住丛月的手腕,厉景焱面无表情地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话音落下,厉景焱下意识地目光逡巡,寻找舒窕。
毫无踪迹。
厉景焱的脸色,越发的冷漠。
该死的女人,跑去哪里了?
厉景焱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他隐约记得自己清醒时发生的事情。
他似乎赶舒窕走?
“景焱,你拽疼我了。”丛月的手腕已经勒出红印,她委屈地开口,“我昨晚来找你的时候,是你将我留下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丛月有些紧张,害怕自己随口扯出的谎言,被厉景焱戳穿。
厉景焱闻言,突然冷笑一声。
“丛月,没想到你撒谎的本事,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厉景焱甩开了丛月的手腕,眼底涌起嫌恶。
他像是回忆起从前的那些事,以至于看向丛月的眼神,都像是带着寒冰。
呵。
还真是将他当成从前年少无知的傻子吗?
他现在身上都还残留着舒窕的味道,所以昨晚陪着他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丛月?
丛月红着眼眶,声音沙哑道,“景焱,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没关系的,这次换我来爱你,好不好?我后悔了……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说话间,丛月伸手去握住厉景焱的手腕,但厉景焱已经从床上起身,当发觉丛月靠近自己时,他直接侧身躲过,不给丛月一丝机会。
丛月感觉到了厉景焱对她的冷漠,可她并没有放弃的念头。
望着穿浴袍走向卫生间的厉景焱,丛月哭喊着,“景焱,如果你心里没有我,为什么昨晚要跳进水里救我?”
啪嗒一声,一滴泪从丛月的眼角滴落。
厉景焱一听,脚步一顿。
他面色如霜,转过身来,直视着丛月。
“年少时,你救我一命。昨晚,我也救了你,所以从此之后,两不相欠。”
近乎无情的话语,从厉景焱的口中吐出。
丛月却不死心,她一步步朝厉景焱靠近,甚至当着他的面,开始解开衣扣。
厉景焱意识到丛月竟然想要勾引他,脸直接黑沉下来。
他侧过身去,厉声呵斥,“给我滚。”
清醒时的厉景焱,难得像现在这般,没法克制怒意。
丛月明显被吓到了,她不敢再靠近,更不敢解开自己的衣服,试图勾引厉景焱。
视线被泪水遮挡,丛月咬着唇,转身哭着离开卧室。
厉景焱眼神凛冽地拿手机,拨了电话给许贺。
“在哪里?”
刚听进动静,准备赶来卧室方向的许贺,一边跑一边应着,“大少爷,我马上就到。”
厉景焱根本没有多说一个字,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倒是许贺,和哭得梨花带雨的丛月碰了面。
许贺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连忙朝卧室跑去。
“大少爷,你这是……”
许贺诧异地出声。
“闭嘴。”
厉景焱毫不客气地启唇。
许贺只好闭上嘴,站在一旁等。
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当厉景焱从卫生间出来,他已经完全褪去了刚刚慵懒的模样。
此刻的厉景焱,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浑身散发着冷冽而又禁欲的气息。
许贺瞧着厉景焱,脑海中浮现出“斯文败类”四个字。
厉景焱迈着修长的双腿,准备离开房间。
可当经过床边时,他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枕头那躺着的珍珠耳钉。
一瞬间,厉景焱的脑海中断断续续地浮现出了一些绮丽的画面。
他将舒窕压在身下欺负的场面……
舒窕哭着求饶,甚至就连她耳垂上戴着的耳钉,都因为挣扎而脱落。
厉景焱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他握着珍珠耳钉的手指,第一时间像是着火了一般,格外的滚烫。
“舒窕,人呢?”
厉景焱故作沉静地问许贺。
许贺一脸莫名,他摇头,但转念想到自己一大早就撞见了舒窕,他便轻咳一声,学着舒窕说话的样子,对厉景焱说道,“大少爷才不愿意见到我,他叫我滚。我今天有点急事,就不去大少爷跟前找骂。”
几乎是许贺才说完,他便发觉厉景焱的眼神暗沉了下来。
整个屋子的气压,都好像降低了许多。
许贺缩了缩脖子,尴尬地解释,“刚刚那话,可不是我说的。不过,难道不是大少爷,你叫舒窕滚的吗?”
厉景焱眼神一凛,他攥着耳钉的左手一僵,心中仿若憋着一股气,却无处可发。
径自离开房间,直至坐上车,厉景焱都没有开口。
只是很显然,他的心情很不佳。
许贺正在开车,透过镜子,他能够瞧见厉景焱的动作。
一丝不苟的厉景焱,正把玩着珍珠耳钉。
他眼眸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打电话问舒窕,到底在哪里。作为药引,这么会跑?”
厉景焱突然出声,目光投向许贺。
许贺一听,嘴角却是忍不住翘起。
他暗道:大少爷明明就是想知道舒窕在哪里,还故意……
“笑什么?”厉景焱眯了眯眼,说话的语气都森严了一些,他咬牙道,“不许笑。”
眼下的厉景焱,从许贺的角度望去,倒是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许贺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装作一本正经地给舒窕打电话。
电话嘟嘟声响了好一会儿,正当许贺都以为没人接时,电话却突然被接通,舒窕略显疲惫的嗓音传来,“许特助,有什么事吗?”
此刻的舒窕,正守在抢救室的门口,她双目紧盯着正在滚动的屏幕灯,甚至不敢眨一下眼。
从她母亲被送进抢救室,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舒窕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的心,更是悬着,不曾松懈一分。
“你在哪?来见大少爷。”
许贺话音才落下,舒窕便呛了一句,“许特助,我已经听从大少爷的吩咐,滚了。所以我就不去讨嫌了。”
过道上,来来往往都是病人和病人家属。
喧闹声,传入了许贺的耳朵里。
他不由一怔,正准备问舒窕是不是在医院,哪知舒窕倒是格外干脆,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直接就将电话给挂断。
厉景焱自然也听见了舒窕说话的话,他明显怒意正盛,甚至还咬了一下后牙槽。
“大少爷,舒窕她好像在医院。”
恰巧在等红灯,许贺转过头看向坐在后排的厉景焱。
“大少爷,你不会弄伤了舒窕吧?要不她怎么好端端去医院了呢?”
厉景焱并没有回答许贺,他沉默着,唇倒是逐渐抿直。
他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和舒窕发生的片段,试图想起是不是当真伤害了舒窕……
但他记不清——
“大少爷,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红灯转绿,许贺轻声问道。
厉景焱眼眸倏地变冷,他脸上就像千年寒冰,不动丝毫,质问着许贺,“你很闲?我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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