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八点多的夜,正是繁华浪漫的时候。
街上人来人往,路边停着的越野车上,走下来一个颀长高大的帅气男人,摸了支烟出来,蹲在少人的角落抽,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面色不悦。
“猛哥,我结个婚,请假带老婆度几天蜜月怎么了?你是法西斯?有你这么压榨人的么?一天假都不给请。”
“老子没给你请假?你现在在哪儿?我他妈都一个星期没闻着老婆的味儿了,我到哪儿说理去?
就你们事多,一个跑去华国领证,一个跑去M国追老婆,老子的钱就那么好挣?一天天的净养你们几个废物,快点给老子滚回来。
昂素的副总理刚被放出来就煽动掸邦和果敢联合造反,国内现在舆论四起,要求释放昂素及其心腹,国会内部亲M派和亲印派闹的乌烟瘴气,但是对军方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我怀疑他们在演戏,你先去仰光把飒昆摁着,等占蓬回来,让他马上给老子去泰国的联合行动组报道。
拿不下这个军功,他就升不上来,那老子的后背就始终漏风,明白吗?”
“占蓬可能被人盯上了,但是具体是哪方势力,我还不确定,猛哥,宋猜在北边还能撑一撑,占蓬的事我越想越不对劲。”
巴律一听吴猛的话头,就知道这假是没什么指望了,只能赶紧把占蓬弄回来,这样宋猜就能回仰光撑着,自己最起码能陪老婆度几天蜜月。
“他不是去找老婆了么?能出什么事?”吴猛的声音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
“他老婆身边有个叫赞隆的男人,是那个曾经差点弄死我的泰勒的儿子,你还有印象吗?”
吴猛顿了顿,“嗯。”
他怎么可能没印象,那个男人心狠手黑全然没有人性,巴律为了赌场跟他拼命,差一点就没救过来,自那之后的好几年,每次看见巴律他心里都难受。
“泰勒女人那么多,有几个儿子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吴猛冷哼。
“对,可是赞隆却被泰勒从泰国接了过去,占蓬查到,他手里有当地近半的D品和大麻市场,我怀疑他可能想沾手东南亚这边的源头,垄断当地的市场,所以扶持赞隆作为这边的代理人,但是他插手,就得有个敲门砖,而占蓬的命,最好不过了。”
“阿律,你明早立即动身回来,我现在给占蓬打电话,让他尽快脱身。”
多年刀尖舔血,吴猛嗅觉异常灵敏,只是这么几句话,已经可以笃定,占蓬的处境不容乐观。
挂了电话,巴律朝着身后灯火通明的商场看了一眼,摸了支烟出来闻闻味道,心绪难平。
拿突废了一条腿,死了儿子,一辈子活在痛苦和自责当中,占蓬绝对不能再出事。
拼死拼活这么多年,如果到头来还是让邪压过了正,那这片土地上,又有什么希望可言?少年人拿什么作为信仰,老百姓从哪里看到希望?哪个母亲还愿意将孩子送到军队?
占蓬在缅北联防军中的威望不可小觑,没了他,缅北的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如果让北方武装势力联合起来南下,那缅甸就岌岌可危了。
M国为了逼军方站队,刚刚叫停了在缅甸投资的大型能源项目,国内现在连基本的民生问题都解决不了,一旦发生内战,仅仅军费一项,就可以将这个国家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国内阶级分化严重,矛盾重重,现在的局面已经是吴猛和国会相互妥协制衡的结果,平衡一旦被打破,国会向军方发难,首当其冲就是吴猛和整个吴派核心高层的命。
铁血军人不惧战争死亡,可是神圣使命让他们无法看着同胞鲜血染红母亲河,这是他们拿命守护的土地,怎么忍心行为一己私欲生灵涂炭,让本就苦上加苦的老百姓为政客难填的私欲买单。
“呆龙,发什么呆呢,我找了你半天。”看着远处夜景思绪万千的男人,被小妻子一句话拉了回来,起身冲她笑笑,
“没什么,老婆,你聊完了?”
“嗯,南溪点头,我们回去吧。”她伸手懒懒环上他的脖颈,“不想走路了,这个鞋子穿的脚累。”
“那我让你穿平底鞋还不穿?”男人宠溺接过她手里的包挂在脖子上,随后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俯身将人抱起来,朝着不远处的车子走。
“这个鞋子搭配这个裙子好看。”她理直气壮。
“鞋就那么大一点,能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大男人不太理解,谁走路没事会专门盯着人家的脚看穿了什么鞋?
南溪,“……”
“老婆。猛哥没给我请假,让我尽快回仰光,我们的蜜月,推迟一点可以吗?”上了车,男人心头满是愧疚。
南溪扯唇笑笑,“早在你说要请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假你请不下来。”
“为什么?”
“缅甸国内舆论对军政府很不利,我前天刚交代新闻公司的人不许发任何不利于军政府的新闻,但是下面的人说,伊江联报和缅甸之声的势头很猛,我们即使不发声,也不能明显向着军政府,否则会失去公信力。”
男人点头,“嗯,昂素集团死而不僵,一直试图煽动内战,好将猛哥拉下台。这帮政客丧心病狂,为了权利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根本不会管国家和老百姓的死活。”
“好了,我知道,你不用觉得对不住我,就算你不提,我也会跟你说,先不去度蜜月了。”
巴律抿了抿唇,“老婆,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别的事,回了仰光再跟你说,现在先回家,明天得早起,我要赶快睡一觉。”
两人回到老宅的时候,英姨还没有休息。
“英姨,怎么还没睡?”南溪有点意外,边换鞋边问。
英姨脸色不太好,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溪溪,姑爷,你们来了,我这就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
“英姨,你是不是病了?”南溪有点担心,上前拉着她的手,一片冰凉,脸上担忧神色更甚,“要不要现在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英姨摇头,心事重重,顿了顿,还是张口,“你还记得丹丹吗?就是那个负责打扫二楼书房和老爷的楼顶小花房的女孩。”
南溪想了想,“嗯,记得,很漂亮的一个女孩,我上次回来,她不是要辞职,我答应了的,你说她人不错,我当时还多发了她三个月的工资,怎么了?”
“她死了。”英姨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妈妈和我是同乡,我晚上看见她妈妈的朋友圈,才知道她死了,死在了缅甸。”
南溪惊讶拧眉,“怎么回事?”
“她那时候好像喜欢一个男人,辞职以后两人好像同居了,后来那人去了缅甸,她也跟着去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就是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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