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无路可走
“老油子！你别走，别走，要不我进去劝劝秋香，你等一会儿，我劝好了你再进去就成了。”
到了这份上，田小青已经看开了，不能放老油子离开，也不能让他明天派人来抓自己。不就让女儿陪她一次吗？陪就陪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老油子心中窃喜，脸上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那你尽快去和她说吧！要说不好就算了，我老油子也不是非得要你女儿陪，想陪我的女人多的是。”
倨傲不屑的口吻把自己抬的很高，仿佛他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个个等着他去宠幸。钱秋香的妈“诶诶”地点着头，示意老油子坐下继续喝酒，她让钱秋香打开门，走了进去。
“啪！”看女儿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手里还握着锄头，钱秋香的妈就来气，一巴掌甩在了钱秋香的脸上，指着她的鼻头骂，“你个没规矩的蠢货，拿着手里的锄头做什么？
你还想伤了他？你怎么不去死？用你的脑子想想，要真伤了他，咱们家往后还有好日子过吗？老油子可是纠风办的头，你是想把咱们家都害死吗？”
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钱秋香像是不认识似地看着自己的妈，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她心里清楚，今天这事怕是过不去了。
连她妈都帮着那臭流氓，狗男人，她还有办法吗？
就算她大喊大叫的闹起来，估计也没用。她妈有心要偏帮着，谁都不可能进来救她。想到自己的处境，钱秋香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放下手里的锄头，跪下来给田小青磕头，一个劲儿地磕，一个劲儿地哀求。
“妈！求求你放了我吧！那老油子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咱家哪怕舍弃点钱财也没什么，往后我做牛做马帮你挣回来，你别让老油子玷污了我。
妈！一个女孩子，名声是最重要的，一旦被人玷污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怎么面对我的男人和孩子？妈！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放了我！”
女儿跪在地上一直哭，一直磕头，一直哀求。
钱秋香的妈气的不得了，狠狠地踹了钱秋香两脚，骂的更难听了。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你个没用的贱货，当初要不是为了你的事，我哪里会去诬告五香六香？出事了你就做缩头乌龟了吗？老油子说了，你不陪他一次，他就得把我抓走，抓进纠风办。
你个没良心的下贱胚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妈我进去？忍心看着家里的名声被破坏了？影响你弟弟妹妹说亲？
明明陪人家一次就能解决问题的，为什么要把人得罪了？陪男人一次又不会破皮出血，你瞎紧张害怕什么？我不管，今天这事你同意也得办，不同意也得办。
没得为了你的事还搭上了家里的清誉，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错。我都跟老油子商量好了，你只需要陪他这一次，往后你嫁人什么的都不影响。
女人陪男人一次，还是一百一千次，都没谁看的出来，你那么固执做什么？脑子就不会变通一下吗？非得要闹的我被纠风办的人抓走才甘心？”
瞧着田小青狰狞可怖的面容，钱秋香知道自己今天是没办法逃过这一劫了，家里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在。
爸爸喝醉了，在隔壁睡大觉。妈妈跟老油子商量好了要怎么让自己妥协，就算她不妥协，估计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
她妈不用做别的，任由着老油子欺负自己就行了。
凭她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是怎么都打不过老油子的，那男人瞧着就是个经常打砸抢的，一脸凶蛮。
可她要真的被老油子怎么样了，她还能活吗？
“妈！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当初那事不是我让你去诬告的。”钱秋香不甘心，还想再哀求哀求自己的妈，希望能唤起她的良知，“是你自己见不得五香六香好，跑去诬告的。妈！要说这事都是你惹下来的祸，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被人玷污，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更不想被人叫破鞋。妈！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只要你今天放了我，往后我一定多挣工分孝敬你和我爸。”
被女儿指责，钱秋香的妈气恨了，对着钱秋香当胸一脚踢了过去。
钱秋香躲了一下，没踢在身上，踢在了下巴上。
尖锐的疼痛传来，她浑然不觉，看着田小青暴怒的表情，只觉得心更痛。
痛到无法呼吸。
人家的妈都会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儿女，唯独她的妈却为了自己不受惩罚，要把她送到一个男人的床上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她怎么命那么苦？当初跟她说了不要去公社报告纠风办关于六香年龄的事，她偏偏不听。如今出事了就拿自己跟人做交易，这就是她的妈，有把她当女儿看过吗？
有想过她被老油子破身之后的一切难堪和屈辱吗？
“你还敢提当初的事？要不是你无用，考核不过，我哪里需要为了你去得罪王家兴？”钱秋香的妈气愤到了极点，说话也口无遮拦，“都是你个下贱胚子惹出来的祸，你不陪人睡叫谁陪？人就看上你了。
赶紧起来，麻溜的把自己收拾好躺床上去，我让人进来，早点完事早点好，免得你爸醒来。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你跟谁都不能说出去，只要过了今天我们家就太平了，往后他也不会来找我们，我都跟他说好了。”
跪在地上的钱秋香颓废地坐在了地板上，脸上的泪也不会流了，整个人都变得无力了起来。
她知道，今天就是她的死期。老油子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妈在边上一直压迫，她要敢不从，以后这个家怕是都不能回了。
眼下这个年代去哪儿都得要有介绍信，她又不识字，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她都不知道。婆家也还没找，想一想，她无路可走。
除了待在这个家里没有别的选择。
要想继续待下去，就必须得侍候那个可恶的臭流氓。
她反抗了，没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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