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韩文斌扶着她，眼里满是担忧之色，看到她明明有了预感，却不愿相信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
见他不语，江浸月心中原本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她失明了，成了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瞎子。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记得自己昏迷前，还看到过光亮的，一想到以后可能会生活在黑暗之下，江浸月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她身体一软，向地上倒去，韩文斌见此来不及多想，扶着胳膊将人半抱在怀里，支撑着她无力的身体。
“老师，你别担心，已经检查过了，你只是因为撞到了头部，暂时性失明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韩文斌温声安慰着，扶着人坐到床上，想到并诊断结果，鼻尖忍不住有些酸涩。
江浸月撞到头部，又因为缺氧时间过久，造成了大脑供血不足，影响到了视力，痊愈的几率其实只有一半。
可，看到老师这般颓废下来，他哪里忍心说出实话？
江浸月低垂着头，沉默良久，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比起死亡来说，只是暂时失明而已，总能治好的。
整理好心情后，江浸月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萧山村那边救援的怎么样了？”
见她冷静下来，韩文斌才坐在床边，开始讲述起来。
“老师你昏迷了三天，萧山村那边救援已经结束了，受灾的村民都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置......”
萧山村本就是海市重点扶贫的地方，出了这样的意外，显然村庄已经不能再居住，因此政府只能提前将那些村民，安置在城中村。
经历过生死，村民们也看开了，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受伤的村民，也得到了救治，只剩下几个伤的严重的动不了的，还留在医院治疗。
“对了。”韩文斌忽然想到什么，带着几分笑意道：：“老师，这是娇娇和小军送你的礼物，他们让我帮忙转告，说谢谢你。”
本来，小军和娇娇是想亲口和她说的，但当时两个小家伙的妈妈，从外地赶过来接他们离开，时间紧急，没办法只能拜托他转告。
说着，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到了江浸月的手里。
江浸月眼睛看不到，摸索着打开盒子，摸到一个冰凉的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
泛着淡青色的玉石，只有拇指大小，在日光下，散发着莹莹光晕，衬得她我这玉石的手指更显白皙。
韩文斌有些惊讶，这是二级的和田玉？
江浸月看不到，但不管是什么，都是小家伙感谢自己的心意，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
“不过是一颗破石头而已，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一道冷嘲讽骤然响起，江浸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里一空，她下意识起身扑了过去。
“把东西还给我。”
沈延修眸光幽深，冷冷的看着她，心中怒气升起，不过是一颗不值钱的破玉石而已，她这么在意，是因为送东西的人吗？
他冷冽的目光从韩文斌身上扫过，他可是亲眼看到，韩文斌将盒子，放在她的手里。
握着玉石的手一松，在江浸月扑过来的瞬间，玉石也从手中脱落，‘咔嚓’一声，玉石应声而碎。
江浸月瞳孔一紧，撞到床脚跌坐在地上，顾不得自己撞疼的腿，在地上摸索起来。
“老师，你没事吧？”
韩文斌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碎裂成两半的玉石捡起来，放在她的手里，顺势将人扶了起来。
江浸月感受到玉石碎裂成了两半，心也跟着沉了沉，怒生斥责，“沈延修你太过分了。”
沈延修不知为何，心有一瞬间的心虚，神情却越发冷冽，“不过是手抖没拿稳，你喜欢玉石的话，大不了我赔你一颗，你随便选。”
听着他那满不在意的语气，江浸月红了眼眶，怒火更胜。
“沈延修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
“难道不是吗？”
沈延修一脸的不以为意，只要她开口，他可以送她比那破玉石，珍贵百倍的玉石珠宝。
江浸月冷嘲一笑，闭了闭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韩文斌看不下去了，挡在她的面前，严肃的看向沈延修。
他沉声道：“沈先生你确实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毁掉的不只是一块玉石，还有一个孩子真心的感谢。”
“不是你送的？”沈延修错愕一瞬，视线落在韩文斌的脸上，盯着他表情的变化，想要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
见他是误会了，韩文斌摇头叹息，“这是老师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娇娇送的，只是拜托我转交而已。”
“我.....”
沈延修没想到，是自己误会了，有些歉意的看向江浸月，想要道歉，可江浸月根本不想和他说话，直接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沈先生，老师现在确实需要好好休息，我送你。”
不等沈延修说什么，韩文斌半请半送的，将人赶出了病房。
沈延修站在病房门前，并没有离开，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江浸月低垂着头，‘看’着手里捧着的碎裂的玉石。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他却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情绪。
韩文斌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沈先生，可以聊一聊吗？”
沈延修侧眸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见此，韩文斌知道他是默认了，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天台，沈延修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却没有吸，任由烟雾被风吹散。
韩文斌站在他的身侧，目光眺望远处，“沈先生，老师她失明了，好起来的几率只有一半。”
沈延修夹着烟的手一颤，扔掉燃了一半的烟，猛然抬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人拎到自己面前，冷声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检查的时候，你不是说她的情况，都一切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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