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用牛刀?”宋怀珠不满道,“母亲也真是的,平时说疼我,关键的时候连几个武功高手都不给!”
“若是普通的高手便罢了,老夫人说那些高手专门拆解清云观的功夫路数,不能轻易暴露,将来还有大事交给他们呢。”曹嬷嬷道。
“哦?”宋怀珠转了转眼眸,勾起嘴角道,“专门拆解清云观的路数……看来父亲早就想对晋王下手了?”
“奴婢瞧着……是迟早的事,”曹嬷嬷道,“二小姐得罪了裴贵妃,晋王也恨死咱们将军府了,如今也就是老爷对他们还有用,不然啊,晋王哪能容忍到现在?”
锦鲤吃完了方才撒下的鱼食,便意兴阑珊地散去,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也好,我瞧着……齐王比晋王好说话,齐王妃杜家如今摇摇欲坠的,也必须得倚靠咱们。”宋怀珠望着漆黑的水面,淡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百年帝王,千年世家,这天下由谁来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将军府不倒。”
第二日一早,有人在未央宫中一条偏僻的窄巷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宋怀瑜,急忙抬回东宫。
“洛王殿下!”侍卫快步走进清平殿,抱拳禀道,“宋侧妃出事了!”
李照正在躬身写大字陶冶情操,闻言抬头问:“出了何事?”
“昨夜宋侧妃一夜未归,今早有人来报,说宋侧妃被人装在麻袋里打了闷棍,发现的时候已经……”
“死了?”
“那倒没有,不过全身骨头折断,怕是以后都走不了路,也坐不起来了!”侍卫回答道。
“是谁胆子这么大,在宫里……”李照话说到一半又打住。
能在宫里下如此重手的,除了他母妃还能是谁?
“据宋侧妃自己说,她昨夜是被一个长春宫的小太监骗去古井巷的,后来就被人用麻袋罩住,古井巷那地方在冷宫附近,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所以昨夜的事……也无人看见。”侍卫顿了顿,又问道,“王爷,明日咱们就要启程去洛州了,宋侧妃这样子……还去不去?”
李照蹙眉想了片刻道:“这样子还怎么去?洛州那地方艰苦,说不定连个医者也寻不到。你让人去宋家报个信,让宋家派人来接她回娘家吧。”
反正宋怀瑜早晚也是要回上京的,李照知道前几日齐王还差人给她送过珠花信物,至于能不能进齐王府,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是。”侍卫匆匆退下。
门外出现了个瘦小身影在探头探脑。
“青青?”李照搁下笔,朝门口那人招手,“进来吧!”
“殿下,”朱青青小心踱步进来,尴尬道,“妾身知道你心烦,不该来打扰的。”
“不妨事,我心中烦闷皆已散去,能离开上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照伸手,将朱青青拉入怀中,“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洛州那荒凉之地?”
“妾身愿意!”朱青青双眸含情,抬头看着李照,“到了洛州,妾身定会好好伺候殿下的。”
“当初母妃让你来东宫,你难道没梦过平步青云?”
朱青青老老实实点头道:“妾身想过。”
“只可惜跟着我,这辈子怕是难翻身了。”李照轻抚女人朴实的头饰,自从他被废之后,东宫所有女眷都不可簪金戴银。
“妾身不想要荣华富贵了,”朱青青连忙摇头,“殿下,妾身现在只想要平安。”
“平安……”李照笑笑,“说的不错,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听说宋侧妃受了伤,殿下你不去瞧瞧吗?”朱青青问。
昨夜贵妃娘娘召见她,说是让她路上照料洛王,又塞给她一堆钱物,朱青青说怕到了洛州,王府里还是宋侧妃话事,当时贵妃娘娘只是一个冷笑。
早上听说宋侧妃出了事,朱青青吓出一身冷汗,猜测是裴贵妃出手,所以她才一大早上来打探消息。
李照愣了愣,摇头道:“不去了,她也不想看到我。”
宋怀瑜像一只饿狼,习惯自己舔舐伤口,她最狼狈的时候,谁去探望准是找骂。
晋王府,和欢院。
江云暮躺在榻上已经三天了,虽然眼睛流血早就止住了,可晋王还是不让她起来,就命断鞅在屋里守着她。
断鞅在女人房里根本待不下去,趁着晋王不在,赶紧溜达到门外,翻身上了屋顶。
“这个《花月缘》还没出下本?”屋里的话本子都被她翻烂了,江云暮抱怨道,“玉锁,你去四方书斋问了没有?”
“问过了,”小丫鬟给她端了药过来,“四方书斋的老板说没有呢,奴婢说出十两金子买下本,可老板说那作者不是上京人,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估计要等到秋天了。”
“秋天?”江云暮一看窗外,这才初春,又翻出另一本,“这本《大雍南风》呢?上本都出了几年了,也不出下本?”
“这本就别提了,《大雍南风》画的是咱们大雍朝的四大美男,三年换一次榜,”玉锁搅着药勺,轻轻吹凉,喂她吃了一口,“最近的一次榜上,咱们王爷入选了,那画师只画了一半就被王爷抓起来了。”
江云暮惊奇地眨了眨眼:“被选上四大美男是好事啊,他把人抓起来干什么?”
“庶妃娘娘,你要看王爷还用得着看画册吗?晚上把王爷叫来不就行了?”玉锁道。
“谁要看他了?我是说另外三个。”
“另外三个有一个是裴世子,还有两个听说一个乱党头目的儿子贺昭,一个是凛冬楼花魁子楚。”玉锁说道,“除了子楚以外,实在难度太高,你就别想了。”
“罢了。”江云暮喝完一碗药,玉锁退下,碎琼又捧着一碗药进来。
“不喝了行不行?”江云暮仰面一躺,生无可恋。
“庶妃娘娘若实在喝不下去,就等会儿再喝。”碎琼把药端过来,先放在小桌案上。
“诚明道长来了!”门口传来小丫鬟通传的声音,这几天诚明经常来给江云暮诊脉,所以和欢院中的人看见他也没有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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