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喝茶不如喝酒
太子听了之后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哈哈一笑，把茶盏放在了桌子上。
“我就喜欢你这样，你不会臣服于我，却也不会真的与我针锋相对。”
“林渊，你为什么不愿意投入孤的麾下呢？孤可是这些皇子中，最有希望的那个。”
林渊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太子说的这些话有些大逆不道。
而是他在太子的脸上没有看出那份坚定，那种君临天下的信心。
他只看出了随意，仿佛这是太子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意义。
就好比是问他有没有吃过饭，要不要一起吃饭。
“殿下，下次你不要再请臣喝茶了，直接喝酒吧。”
“这样殿下说的话还能被称为醉话。”
太子点了点头，非常认可林渊的这句话。
“好，那下次我们就喝酒，酒后说胡话很正常，但是孤怕酒后吐真言啊！”
太子说完哈哈一笑，不是敷衍也不是虚伪，而是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对了，你还没回答孤呢。”
林渊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
明明太子并不是非得要一个答案，却又让他必须说出来。
“我之前说过，我是大齐的臣子，是陛下的臣子。”
“其他的皇子不行，太子也不行。”
“镇国公府，就只剩我一个了。”
所有的希望和绝望，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没有人会给他兜底，也没有人会真的能拉他一把。
林渊无奈的喝了口茶，略微失望的摇了摇头，“比起来茶，我的确更喜欢喝酒。”
太子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品了一口茶，不仅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不错，下次我们喝酒，这个茶，的确不如酒。”
“就是不知道下次，你是不是依然会拒绝孤。”
“我会。”
林渊说的极其笃定，这种事情他从来不会冒险。
他想做的一直都是问心无愧的忠臣，而不是为了利益驱动自己成为欲 望的傀儡。
“好！够干脆！”
太子满眼欣赏的看着林渊，“虽然这是你做镇国公后，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但你就是有能力让孤狠不下那个心啊。”
“你回京的路上，是孤对不住你和小九，但是孤不会后悔。”
“如果再重来一次，孤依旧会那么做。”
林渊抬眸看向太子，却没办法从他眼睛中看出有用的情绪。
他依旧像是随口一说，没那么坚定，也没那么动摇，甚至没有为了失败而失望可惜。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但是太子的这双眼睛，像是藏了太多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林渊感觉，至少自己看不透他。
让人动手的是他，手下留情的也是他，太子究竟想做什么？
但不论怎么样，有一点林渊能够肯定，太子，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刚才风太大，臣没听清，茶喝完了，臣告退。”
林渊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这家小茶馆。
莫清风就守在门口，看到林渊离开这才走了进去。
九皇子的动作非常迅速，没用两天就已经找出了参与他们江南路上刺杀的幕后主使。
朝中的大人们就有十几个，这些有的身居高位，有的势力盘根错节，跟多人都有亲密往来。
然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背后都是勋贵家族。
为了家族的长盛不衰，他们这才铤而走险。
有了秦王的前车之鉴，九皇子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把这些人公开拎出来，而是私下里跟景焱和林渊他们商量。
景焱只说了点到为止后，就任由他们自己去处理了。
不过谢乘风被他亲手指给了九皇子和林渊，说是跟他们一起处置那些不安分的人。
九皇子又哪里会真的让谢乘风出手，谢乘风一动，不是抄家灭族就是带到皇城司对簿公堂，届时想要放水也不容易。
九皇子跟林渊把谢乘风带上，只是为了吓一吓那些所谓的大臣。
月行知那边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各地参与江南刺杀的大世家也都确认了下来，除了江南王氏，还有关东唐氏，岭南秦氏等等。
仔细一算，天南海北数得上的，基本都脱不开关系。
林渊拿着名单看的啧啧称奇，怕是在抵御外敌的时候，这些世家大族都没这么团结。
结果在科举上，他们空前一致的步伐统一。
“九皇子，我们两个的命对他们来说，真的挺重要的。”
九皇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啊，除了我母妃去世前，很久都没人这么关心过我了。”
谢乘风跟他们的这两天，话都没说几句。
交流用不着他，谈判用不着他，甚至动手的时候都用不着他。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带着剑站在林渊和九皇子的身边，让那些官员看起来更害怕。
仅此而已。
谢乘风心中不痛快，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林渊直接把他面前的酒壶抢了过来。
“我的酒可都是陛下御赐的酒，不是给你解渴用的！”
谢乘风闷闷不乐的别过了头，林渊自然知道他心中在别扭什么。
“不是我们不让你动手，而是这些官员之间，势力盘根错节，背后也是牵一发动全身。我们能用其他的办法解决，就不好走到最后一步。”
“否则，就算是谢指挥使的剑卷了刃，也不可能将他们赶尽杀绝。”
这些人跟秦王的党羽不同，秦王的党羽多半是新贵或者家世没那么显赫的人，他们急着站稳脚跟，这才慌不择路的选择了秦王。
可是这些大臣不同，他们背后本来就有着不可忽视的势力，因此不需要攀附谁而生长。
不论未来是哪个皇子继承了皇位，对他们来说都要以礼相待。
但科举不同，让寒门学子参加科举好比就是断了他们四通八达的路，只留下了最主要的那一条。
寒门学子跟他们不同，想要拉拢也更艰难。
最重要的是，陛下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说明是要开始修剪这些世家大族的枝叶了。
谢乘风其实并不是不明白这些，而是不屑于去参与揣度。
林渊拍了拍谢乘风的肩膀，“放心吧，以后有的是你的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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