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感觉油尽灯枯
“你终于醒了。”
赫敏脸色有些憔悴，她握着我冰冷的手，努力想要捂热。
我的内心一片冰天雪地，总感觉快要油尽灯枯了。
主治医生推门而入，朝赫敏招了招手。
我隐约猜测到了什么，扯着沙哑的嗓音说道：“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
主治医生长叹一口气，不得不走到我的床边。
“这次检查结果不是很理想，本来你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活下去，但现在……”
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在这一刻，我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
能早点去陪乐乐，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剩下的日子里，我的身体日渐消瘦，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只能靠营养针维持我的生命。
欧洋带着老婆，特意来医院看望我。
“陆远。”
欧洋紧紧握着我的手，欲言又止。
我第一次看到欧洋眼眸中闪烁的泪光，像是在极力克制他的情绪。
“我又不是现在要死了，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老婆还在旁边看着。”
我半开玩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人必有一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在这件事上，我看得很通透，不能强求就顺其自然。
“陆远，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欧洋即使知道我的病情，还是一如既往地鼓励我。
正如，我五年前离开桐市的那天，他还嚷嚷着等我病好了，一定要一起去爬山。
现在这个愿望，应该不能实现了。
“欧洋，我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抓住杀害我女儿的幕后凶手。你放心，还没抓到之前，我还不舍得死。”
我一想起乐乐不幸溺亡，就整宿都睡不着觉，只能靠药物来麻痹我的神经，强迫我入睡。
“我已经让赫敏帮我报了警，只是直到现在，案件都没有什么进展，酒店监控都看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我失落地看向天花板，病痛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我的躯壳，就连呼吸都会连带神经扯着疼。
“一切总会好的。”
欧洋临走前的安慰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盘旋，我猛得睁开双眼，从床上缓缓坐起，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那段回忆，像是梦魇般，紧紧纠缠着我。
敲门声骤然响起，我恍惚间回过神，一抬眼，发现是身穿制服的警察推门而入。
“关于你女儿的溺水案，有了进一步的发现。”
警方一落座，就迫不及待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我们走访附近，意外发现对面大楼正巧有一个目击证人，看到嫌疑人的身影。”
我接过照片，听着警察讲述目击证人，目睹的案发过程，气得浑身发抖，照片也被我攥得皱巴巴的。
这张照片是另外一个角度，监控录像的截图。
我凝视着照片的面孔，隐约感到一丝熟悉，在脑海仔细搜寻这个人的踪影。
“这个人，你认识吗？”
警察试探性地询问我，从口袋里掏出记录本，简单做一个笔录。
“我，我认识，这个人叫王春阳。”
我喉结动了动，咬牙切齿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
一晃整整过去五年，没想到还会跟这个人有所交集。
警察录好笔录，我始终静不下心待在医院里，联系赫敏帮我找王春阳的位置。
私家侦探很给力，不到半个小时，就给我一个确切的回复。
蓝调酒吧。
我一脚踹开王春阳所在的包厢，伴随一声惊恐的尖叫，坐在王春阳腿上的女人，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连滚带爬地离开包厢。
“王春阳。”
我步步逼近对方，王春阳穿着花衬衫，嘴里叼着一根烟，不紧不慢地吐了口烟雾。
乍一看就是一个放 荡不羁的登徒子。
他看到，我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好像早已料，到我会出现在这。
“我当是谁这么嚣张，原来是半死不活的陆远啊。”
王春阳掐掉烟头，后背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笑吟吟地盯着我。
“为什么你要害死我的女儿！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我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怒吼，恨不得就地就将他千刀万剐，慰藉乐乐在天之灵。
“陆远，这是五年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由分说就把屎抠屎盆子扣到我头上，还真以为我好欺负？”
王春阳一口咬定我是在污蔑他的为人，一个劲地摇头不承认他犯下的罪行。
死鸭 子嘴硬的东西，还真以为没有证据拿捏住他？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监控录像截图甩到他脸上。
“这是事发当时，附近的监控录像，而且也有目击证人目睹你施行犯罪过程。”
王春阳脸色微变，残留在嘴里的笑容逐渐收敛。
也许，他也没有想到，一不留神被抓住了把柄。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女儿！”
自从乐乐死后，这句话一直埋在我的心里。
我反复质问自己，乐乐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明明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陆远，这都是姜蓉的报应，谁让你的女儿是姜蓉生的。”
王春阳突然哈哈大笑，变相承认他是案件的凶手。
“你什么意思…”
我顿时大脑陷入一片空白，难不成王春阳所做这一切，都是来源于对姜蓉的报复？
“你这个蠢货，谁让你走了五年，还把孩子带回桐市？不然，我也抓不到什么好机会，把你女儿杀了。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
王春阳气急败坏地控诉姜蓉利用跟慕容临的这层关系，让他在娱乐圈声名狼藉，彻底断了他的星途路，成天浑浑噩噩过日子。
“你这个孬种，拿孩子撒气，算什么男人！”
我没想到私底下姜蓉的报复心会这么重，但这并不是王春阳能轻易伤害我女儿的借口。
“陆远，说实话，那天如果不是姜蓉的经纪人把你女儿绑起来，我还真找不到这个绝佳的机会，轻轻松松把你女儿解决。”
王春阳轻飘飘地提起整个案发过程，就像是炫耀自己胜利的战利品，没有任何悔过之心。
“混蛋！”
我握紧拳头，狠狠往他脸上砸。
一下，两下，三下。
揍得他整张脸血肉模糊，我仍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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