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寂静。
邹虎臣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很快便像是刚洗过脸一般。
苏木靠在椅背上,面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一派镇定的模样。
“咚,咚,咚!”
不知过去多久,或许是几分钟,也或许只是一个瞬间,寂静被敲门声打破。
苏木面色一变,忙道:“先别进来,是谁在外面?”
虽说这个时间,陈秀清来找他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可不想让媳妇受到惊吓。
毕竟,眼下这种场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扛的住的。
心理素质差的人,留下终身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也并非没有可能。
“木哥,我是苗壮。”苗壮的声音传进来。
苏木松一口气,保险起见还是问道:“就你自己吗?”
“就我自己。”苗壮回道。
“进来吧。”苏木坐回原位,淡淡地说道。
“咔嚓!”
房门打开,苗壮开口说道:“木哥,又来了好多人,接待室都……”
话没说完,便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苗壮曾经也是好勇斗狠,但眼前的景象,还是给其带来无比的震撼,让其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去趟食堂,弄点盐和辣椒水过来。”苏木吩咐道。
“呃……”苗壮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纳闷道:“要盐和辣椒水干嘛?”
“当然是给这位狠人,洒在伤口上止血。”苏木指了指邹虎臣道。
“……”苗壮。
用盐和辣椒水,撒到伤口上止血?
能想出这种狠招,您确定真正的狠人不是您?
不过,他还是答应一声。
苏木又道:“顺便把大黄牵过来,这两片肉,可不能浪费了。”
“不用了!”
邹虎臣再也坚持不住,拿出一块白布,将腿上的伤口覆盖,接着打了一个结。
他深吸一口气,冲苏木拱手道:“我服了,以后但凡是你的地盘,我不会踏入一步。”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苏木出言阻拦道。
邹虎臣身躯一震,回过身道:“还有事吗?”
“把你的东西带走。”苏木指了指桌面。
邹虎臣面上肌肉抽搐两下,但还是乖乖照做。
他算是看出来了,别说是他,就算是他在津门的师父亲自过来,都不见得能吓得住,这位仅有二十岁的年轻人。
这样的情况下,尽快离开才是正理。
与此同时;
姜暮雨软磨硬泡,愣是再次交了押金,重新回到服装厂。
之所以去而复返,是因为她有种直觉。
那就是没有上车的邹虎臣,应该是去找苏木了,而且应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种感觉毫无缘由,但却是特别强烈。
所以,姜暮雨找了个借口下车,趁机来到服装厂确认情况。
在保安的带领下,她一路来到办公大楼前。
一只脚刚迈上台阶,便见到邹虎臣一瘸一拐地从楼里走出来。
“邹叔,你怎么了?”姜暮雨关切道。
邹虎臣当场愣住:“小姐,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先说你的腿怎么了?”姜暮雨脸色难看道。
邹虎臣遮掩道:“没,没什么,就是走路不小心,磕了一下。”
“邹叔,你确定没骗我?”姜暮雨狐疑道。
邹虎臣打着哈哈:“小姐,你还不了解我嘛,我这人不会说谎。”
姜暮雨走上台阶,眼珠转了转,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身道:“肚子好疼。”
“小姐,你不要紧吧?”邹虎臣顿时慌了神,紧忙上前,想要将其扶起来。
可就在这时,姜暮雨突然伸手,将其裤管撩上去。
当见到那被染红的白布,她当即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邹虎臣忙道:“小姐,我就是不小心受了点伤,没……”
话没说完,姜暮雨便站起身来,气冲冲道:“肯定是苏木让人打的你,对不对?”
言毕,也不等邹虎臣回话,便愤然道:“我找他去!”
“小姐,你误会了!”
邹虎臣急忙追上去,但速度显然比不过姜暮雨。
办公室里。
苗壮把桌上和地面的血迹擦掉,心有余悸般说道:“木哥,刚刚那个家伙,可真够厉害的啊!”
苏木张了张嘴,正要回话,屋门便被一把推开。
“苏木,我邹叔不就是说话难听点嘛,你至于让人把他伤成那样吗?”姜暮雨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道。
从小到大,她曾多次在邹虎臣的庇护下保住性命。
因此,在姜暮雨的心里,邹虎臣的地位仅次于她的父亲姜迅。
这也是她如此生气,要替邹虎臣讨个说法的原因。
“你有毛病吧?”苏木毫不客气道:“你爹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没数?”
“我在跟你说邹叔的事,你提我爸干什么?”姜暮雨气急道:“我爸以前是做过一些坏事,可他这些年早就改好了。”
苏木摇头失笑道:“改好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什么意思?”姜暮雨冷声道。
这时,邹虎臣终于赶到。
他伸手拉住姜暮雨的手腕,冲苏木讪笑两声道:“苏厂长,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对我的伤有点误会,我们这就走。”
“凭什么走?”姜暮雨睁开邹虎臣的手掌,怒声道:“邹叔,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
“要说法?”苏木感到可笑道:“很容易,你现在去报案,让人来调查就行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姜暮雨柳眉倒竖道。
苏木泰然若素,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好,好,你给我等着!”姜暮雨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当即拉上邹虎臣,转身便走。
出了服装厂大门。
她仍旧余怒未消道:“邹叔,咱们这就去报案。”
“小姐,我的伤跟苏木真没关系。”邹虎臣苦着脸道:“对了,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我……我见您没上车,就想着您肯定是去找苏木了。”姜暮雨解释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您会出事,所以就回来确认一下。”
闻言,邹虎臣的眼神,顿时闪过一抹复杂,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姜暮雨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叫嚣着一定要去报案。
邹虎臣自是百般阻拦,多次解释,自己的伤跟苏木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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