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了芍药后,叶国公转而看向秋姨娘。
“母亲,这个胆敢用假怀孕欺骗我们的女人要如何处置?”
秋姨娘一听老爷要处置自己,立马膝行至他跟前。
她抱着叶国公的大腿,大哭着乞求道。
“老爷,您饶了妾身吧,妾身对您一片真心啊!
没错,我是用假怀孕欺瞒了您和老夫人,但那也是逼不得已……”
叶国公不屑一顾,“哼!逼不得已?谁逼你了,难道是我逼的你吗!”
秋姨娘哑口无言。
刘嬷嬷赶紧帮着接话道。
“老爷,姨娘是因为被冷落,所以才会……”
“你这个刁奴,给我住嘴!我恨不得活剐了你!”叶国公怒斥道。
假怀孕的主意是刘嬷嬷出的,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
老夫人目光森然地看了一眼秋姨娘。
她的手中多出了一串念珠,缓缓闭上了眼,开口道。
“将这个毒妇杖毙。”
“杖毙……”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老夫人居然要杖毙秋姨娘!
苏姨娘吓得差点站不稳,脸上满是惊惧。
而跪在地上的秋姨娘同样是震惊而恐惧,还有不甘和气愤。
“我只是假怀孕骗人,老夫人你不能杖毙我!”
“只是假怀孕么,若非今晚这个乌龙,你岂不是要混乱我叶家的血脉!”老夫人手中的念珠散落一地,显出她的震怒。
叶国公虽然也想要打死秋云这个贱·人,但是想到她背后的秋家,觉得不妥。
但是他尚未开口求情,秋姨娘便不知轻重地怼了老夫人一句。
“老夫人,您说妾身混乱叶家血脉,可有证据?
事情尚未发生,你就以此来给我定罪,未免太偏颇了些。
有人筹划好了要杀人,但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实施,最终他并未杀人,难道官府会因为他杀人的计划而给他判刑吗?
妾身根本就没有做那混淆叶家血脉之事。
老夫人,你今晚若是将我杖毙,只怕我的父亲不会答应!”
秋姨娘尚存着理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
杜姨娘方才已经脱离险境,所以能够全力对付秋姨娘。
听到秋姨娘所说,杜姨娘脸上温柔犹在,而语气强硬。
“秋姨娘,你以为诡辩能够让自己脱罪么。”
秋姨娘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姨娘,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今晚她会弄成这个样子,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杜氏。
她可不信芍药会有理由抱走云霜的孩子,一定是杜氏指使的。
老夫人他们糊涂,她可不糊涂!
“秋姨娘,若是再加上谋害老夫人和大小姐呢。”沉默许久的风娘忽然开口反问。
而此时,就连秋姨娘都觉得有些奇怪。
也许是她做的坏事太多,不知道风娘指的是哪一次。
“老夫人,我没有害过您,也没有害过大小姐,我冤枉……”
叶国公一脸疑惑地看向老夫人,他也懵的不行。
“把人带上来!”老夫人话不多说,直接上证据。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她向来不喜欢和人浪费口舌。
老夫人一声令下后,湘园的护卫押着几个人进了梅苑。
一排人齐刷刷地跪在老夫人面前,有男也有女。
秋姨娘跪在最边上,俨然和他们成了一伙的。
老夫人伸出孱弱的手,指了指那些下人。
“秋云,你可认得他们。”
不管认不认识,秋姨娘不假思索地摇头。
“不认识,妾身怎么会认得他们。”
老夫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早已料到秋云会打死不承认。
像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她也是极为厌恶的。
老夫人累了,不想多说话,便让风娘说。
风娘不愧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即便怀中还抱着那个孩子,却还是气场全开。
“秋姨娘,您是贵人多忘事。
不过,虽然你不认得他们,但他们却认得你。”
叶卿颜看到那些人被带进梅苑,脸色尤为平静。
以老夫人的手段,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这些人之中,很多都是秋姨娘安插在湘园的。
其中一个婢女带着几分哭腔道。
“老夫人饶命,老爷饶命,奴婢也是被逼的。
是秋姨娘拿奴婢家人的性命要挟奴婢,要奴婢给老夫人下毒。”
叶国公无比震惊,“下毒?什么时候下的毒,我怎么不知道?母亲,您没事吧,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他这副故作孝子的模样,在旁人看来倒是极为真切。
老夫人摆了摆手,面色无表情。
风娘代为回答道。
“老爷,老夫人现在已经无碍了。
您还记得上回老夫人和大小姐双双中的羽鸩之毒吗。
下毒者,就是受秋姨娘指使的婢女。”
叶若菀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
她不会忘记那件事。
因为她的姨娘就是因为毒害老夫人和大姐姐,被关入暗牢的。
叶卿颜故作不知地问道。
“可那下毒的人不是钟姨娘吗?
处理毒药渣的婢女亲口指认的钟姨娘啊。”
风娘对着叶卿颜的态度倒也算恭敬,认真地解释道。
“大小姐没有记错,但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婢女是受人指使,诬陷钟姨娘。”
“谁?是谁诬陷我姨娘!”叶若菀也明知故问,但是表现的相当愤慨。
她几乎要冲到风娘面前,想要亲耳听听。
“陷害钟姨娘的,就是指使婢女给老夫人下毒的人。
那人就是秋姨娘。”
“不是我!我没有做过!!”秋姨娘声嘶力竭地高喊,仿佛真的是被冤枉一般。
老夫人看着秋姨娘的反应,眯着的双眼绽放犀利冷意。
这个秋云,真以为什么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么。
把手伸到湘园,也要看看湘园的主子是谁。
那婢女说完后,又有另一名婢女补充道。
“老夫人、老爷,都是秋姨娘让我们干的。
她之所以毒害老夫人,就是为了陷害大小姐。”
叶卿颜仿佛受到惊吓似的,指着自己问道。
“陷害我?秋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向很疼我的啊。”
老夫人眉头紧皱,那苍老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失望。
这个大孙女,真是跟她娘一样蠢。
蠢得无可救药!
但若是老夫人知道,这些线索都是叶卿颜让人透露给风娘的,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涉嫌给老夫人下毒的事儿还没完,就又有守卫开口了。
“是秋姨娘,是她让我们几个奸·污钟姨娘的。
我们不肯,她就逼我们!”
“是啊是啊,我们几个都是被逼的。”
“你们……你们怎么会……”怎么还会活着!
秋姨娘满脸的不信,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些暗牢的守卫,本该因为奸污钟氏而被处死了才对。
同样的,亲自下令处死这些守卫的叶国公也诧异得张大了嘴巴。
老夫人相当冷漠,“你们不必感到惊奇,这些人都是我救下来的。”
“母亲,你怎么会救他们?他们可是犯了错的下人啊!”叶国公一想到这些守卫敢奸·污府中的姨娘,就感觉有好几顶绿帽子叠加在他脑袋上。
他红了眼睛,好像愤怒的狮子。
老夫人不以为然,冷哼道。
“你以为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花力气救他们。
你怎么不想想,他们不过是下人,若非受人指使,怎么会有胆子奸·污姨娘。
一个见色起意,你就信了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
听到老夫人这番指责意味甚浓的话,叶国公自觉惭愧。
确实,在钟氏的事情上,他处理欠妥。
但他当时也严刑逼供了啊,怎么会想到这些人会骗他。
叶卿颜不禁想补上一刀。
要说见色起意,这个府中只有她这个“好父亲”够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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