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书手上拿着各种机器走到沈煨身边，看了眼睡得正沉的人，手上动作丝毫不慢。
做完检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将沈煨送出空间，黎玥书倒在床头沉沉睡去。
当她的呼吸变得绵长后，原本毫无动静的沈煨忽然睁开眼。
看着熟悉的房间，他脑海里去始终记得刚才看到的场景。
刚才那么真实清晰的画面，绝不可能是幻觉。
他看着跟自己只隔了一个孩子的黎玥书，眼底满是探究怀疑。
……
第二天，黎玥书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起床。
沈听怡见此，贴心的将拧干的热毛巾递过去。
黎玥书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女儿果然是贴心小棉袄。”
沈听怡对她时不时摸自己脑袋的动作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躲开。
她看了看黎玥书眼底的黑眼圈，有些别扭的开口：“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陈大夫对药馆的事情已经得心应手，她和沈贪他们也能自己招待顾客，不需要她事事都亲力亲为的。
黎玥书简单的洗了把脸，笑道：“等你爹恢复心智，我就不用天天往镇上跑了。”
沈听怡一愣，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正在帮忙装东西的沈煨，眼中满是惊喜，“爹能恢复心智？”
黎玥书肯定的点点头，“嗯，应该很快了。”
这个消息让沈听怡乐开了花，白天在药馆忙碌时，脸上的笑都没散过，还时不时跑到沈煨面前问话，想打探他现在恢复到哪一步了。
沈煨最开始还能应付一下，但随着她的问题越来越多，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干脆跑到黎玥书面前，可怜巴巴的拉着她的衣袖，又委屈又害怕的开口：“阿书，阿怡的话好多。”
反正沈易旻不在，没人知道他恢复了心智，也不算丢脸。
黎玥书：“……”
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还挂上了水雾，黎玥书瞬间变得心软，立马警告的看向沈听怡，让她别再去烦她爹了。
沈听怡只能作罢。
但她没发现的是，以前的自己恨不得打断黎玥书的腿，现在的自己却总是情不自禁的听她的话。
……
下午，将孩子们送上刘老汉的牛车后，黎玥书又带着沈煨来到地牢。
这次，她又像之前那样带了饭菜。
张老三就坐在桌子前，面前摆着灵牌和笔墨，似乎和昨天他们离开时没什么变化。
当黎玥书将饭菜摆出来后，他直接拿起筷子，像之前那样大快朵颐起来。
黎玥书没有阻止，就静静地坐在一旁。
直到吃饱喝足，张老三随意地擦擦嘴，转头看向她，“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黎玥书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道：“今天似乎是你有话要说。”
张老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这小夫人，着实不像是山野里走出来的。”
黎玥书浅浅一笑，没有接话。
张老三也不在意，问道：“你会写字吗？”
黎玥书点点头。
作者创造这个书中世界时，设定的文字是小篆，而她在现代刚好练过。
见此，张老三将自己面前的灵牌和笔墨直接推过去，“那你帮我写吧。”
黎玥书看着桌上的东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想写什么？”
张老三抿了抿唇，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写……爱妻张氏之位。”
哪怕是自己亲手杀了她，她这辈子也是他的妻子。
黎玥书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很快就按照他的意思写好。
沈煨依旧在旁边当背景板，但看着灵牌上的字迹，他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凌厉的笔锋不失女子的秀气，一笔一划轻重有别，即便重州很多贵族千金从小练，也不一定有这个实力。
这个女人，绝不可能是他调查的那个黎玥书！
张老三抱着灵牌，手指轻轻抚摸着。
他虽然不认字，却将上面的几个字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最后一次看到妻子时，他的眼里满是怨恨和不甘，但此刻，他眼里却只有思念和爱恋。
或许在这一刻，他是有那么一点后悔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沈夫人，如果我答应你的交易，你会帮我收尸吗？”
这是张老三第一次这么礼貌的称呼黎玥书，语气平静了不少。
黎玥书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会的。不管有没有救下阿敛的母亲，你付出的这份善意，也值得他每年清明为你扫墓拜祭。”
不管是哪个世界，做一个捐赠者都是值得尊重的选择。
闻言，张老三忍不住笑了，“没想到我这辈子没有儿女缘，竟然还能有人为我送终。”
他似乎释怀了，“沈夫人，我能请你最后帮我一个忙吗？”
黎玥书点头，“你说。”
张老三垂头看着手上的灵牌，“我希望每年祭拜我的时候，能帮我顺便看看她，哪怕是扫扫碑上的土也好，只是……别把我们葬在一起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黎玥书微愣，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真的很爱自己的妻子，但也只想把这份爱留在这一世。
下辈子，他不想再遇到她了。
黎玥书心里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灵牌被留了下来，算是陪他最后度过这几个月的念想。
黎玥书从地牢出来，就去把昨日定的墓碑填上字，让人立在了张老三妻子墓前。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家，将找到肺源的消息告诉莫母。
知道自己有了希望，莫母也很高兴，连气色都红润了几分。
总算解决一件大事，沈煨的情况也明显好转，黎玥书顿时轻松很多。
她打算晚上早点睡，好好休息一下，但天还没黑，杨氏却忽然找上门来。
“弟妹，我有点事想跟你单独谈谈，你能不能跟我出去一趟？”
杨氏带着一脸讨好的笑，但神情却有些紧张。
黎玥书没错过她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冷静。
她没有拒绝，直接跟着杨氏出去了。
说是单独谈谈，杨氏却将她越带越偏。
黎玥书眼中冷意更甚，但她什么也没说，倒是想知道杨氏究竟在搞什么鬼。
而在她们不远处的后面，沈煨也悄悄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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