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回忆就犹如碎片一般，让人摸不着头绪。这种熟悉感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姜淮楼并没有多沉思于此。只不过，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会不可抑制的抽芽生长。
也因为如此，姜淮楼看向姜簌背影时总带着一种莫名的沉思。
姜淮楼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医生怎么说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一病不起，总会有什么缘由。姜淮楼瞧着展星耀这副样子，便觉不是什么伤风感冒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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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簌摇了摇头，缓声说道：“测了血常规之类的，都没什么问题。可能是被吓到了。”姜簌说话时，目光一直在床上的展星耀身上，没有移开。“这孩子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要受这样的苦……”姜簌的话似是在感慨，却又暗藏玄机。
姜淮楼不想跟她打哑谜，便了当地问道：“小姨似乎有话要跟我说……要不直接讲吧，这样弯弯绕绕的，不像是小姨你的作风。”
姜簌站起身，脸上的哀切几乎是在瞬间收敛的。只听女人柔和的声线中夹杂了一丝丝漠然，“我只是希望，为了这个家中的平顺，比别在跟你父亲呛声了。”姜簌话音落下之时，脸上又露出了原本平缓和煦的模样，与平日里并无差别。
她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是他们几个人敬重爱戴的长辈。
姜淮楼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展星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模样，眉头蹙起。可当其目光转向姜簌之时，眼中又恢复了一片平淡沉静，“如果我父亲做的是对的，我当然不会忤逆他的意思。但是，他的一意孤行，是错的。我不能看着他错下去……我或许无力更改他的决定，但是，我坚持我自己的选择。”
男人落下的话音不重，却铿锵有力，明显是一步都不肯后退。
“小姨，我在这里陪着。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姜淮楼的目光再次移开，沉着声说道：“您的车还在外头呢。”姜淮楼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余光观察着姜簌的反应。
后者也不过是平静地点了一下头，随后缓声说了一句：“那你好好照顾他。”
即便展星耀此刻昏迷未醒，姜淮楼也不愿意在这里和姜簌多争吵半句。大抵这是他，从此以往，唯一的一次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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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簌离开之时将房门也关上了。背对着门的姜淮楼没看见姜簌那副晦暗不明的神情，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展星耀身上，沉默许久之后，莫名地叹了一口气出来。
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展星耀从小就是安全感匮乏，更是十分依赖自己和江榆。从前江榆住校，基本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展星耀便时时粘着自己。虽然常常与自己顶嘴，但姜淮楼看得出，展星耀想要他们的关注，亦不想成为他们的拖累。
他不知展星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现在也无关紧要。
男人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在展星耀的眉间轻弹了一下，轻喃道：“真是个麻烦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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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转瞬即逝。容戈在这一个小时间，神思外游，根本就没怎么吃盘里的食物，全身心都在想着江榆究竟跟那老狐狸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还能牵扯到经侦的？
容戈一边担心着江榆那做起事来什么都不顾的性子，一边又暗骂沈局不仗义，什么也不与他知会一声。
就在容戈百思不解之际，冯六给他传了个口信过来，说是今早姜淮楼和自己的父亲在琛霖集团的办公大楼内大吵了一架，似乎还提了辞职，总而言之，现在的琛霖集团内部一团乱麻。
不止如此，冯楚彬还查到，有人借此机会在恶意收购琛霖集团的股票，使得琛霖集团这段时间不仅要应付内乱还有低于外侵，将股权不断稀释，以此来维系现在的这副样子。想来姜淮楼也可能是因为这，烦透了做这掌权人，干脆全身而退，以免沾染一身污垢。
容戈瞧着冯楚彬给他发来的消息，又将此不由和江榆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这后面，有没有江榆的手笔呢？
[有查到江榆的位置吗？]
容戈等了一会儿，冯楚彬便发来了消息：还在找，莫急。
容戈不耐地收起了手机，后垂着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心中的郁结依然未散，但是确实比适才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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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时间差不多了。”与容戈坐在一桌的白甯还有周寻等人，瞧着容戈发了近一个小时的呆，心中惴惴不安，却也不敢打扰。说话的人是周寻，他也是被白甯用手肘顶的有些不耐，才鼓足了勇气开口的。
容戈的反应有些迟钝，抬头看了他们几个人几秒后才缓缓点了下头，然后收拾了一下餐盘里的东西起身往餐具回收处走。
“你说老大这是怎么了？上午开会的时候也没这样啊……”白甯与身边的周寻交头接耳道。
周寻猜测道：“我觉得，应该是之后沈局把老大叫住说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这样。”
不得不说，周寻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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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局没打算朝着所有人卖关子，下午一开会，便将经侦提交的东西告知了在场的所有人。做汇报的是经侦的刘副队。
周寻的目光在经侦那里的人里转悠了一圈，偷偷在白甯耳边说道：“他们好几个人没来。”没来的人里就包括经侦的支队长，还有几个周寻比较相熟的，也没有来。
白甯偷偷摸摸地说了一句：“没准抓人去了。”
“咳咳。”付迟轻咳了两声，后用目光示意他俩人安静，人家刘副队已经站上去了，再说话不太好。
两人顿时脖子缩得跟鹌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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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这里面的资料都是有关琛霖集团前几年所投资的项目，与我们之前所掌握的线索基本一致。也可以说，寄过来的这一份资料，比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要详细很多。”
听到这，容戈的目光往主位上的沈局那儿转悠了一圈。
这老狐狸说得“大礼”，就是这个吧……江榆寄了一份有关于琛霖集团内部项目资料给警方，使得警方可以对琛霖集团采取行动……
那江榆交换了什么？
容戈的眼睛眯了眯，狭长的目光中，透露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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